“福州開往曲阜東的G322 列車即將到站,請……”乘務員悅耳的聲音響起,我迫不及待地拽著爸爸起來。
爸爸看了看手表說:“真快,才開6:48分鐘就到”我嘟著小嘴說:“還快呢!汽車坐了二十多分鐘,火車坐了這么久,待會兒還要坐車。老家是在天涯海角嗎?”爸爸輕輕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你這小子,才坐這么半天的車就覺得煩了。想當年,你爺爺奶奶帶著我回老家,從福安到福州的大巴車就要開六七個小時。然后轉乘福州到山東的火車,全程三十多個小時就坐在硬硬的座位上,哪有這臥鋪……”爸爸的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我趕緊捂住耳朵。幸好動車已經(jīng)到站,爸爸趕緊扶起躺在臥鋪床上的爺爺,停止對我的說教。
我和爸爸攙扶著爺爺坐上出租車。一上車我就滿臉不高興地嘟噥著:“坐車,坐車,一直都在坐車,啥時候到呀?”爺爺撫摸著我的頭說:“宏兒,為了爺爺,再忍一會兒吧。”我點了點頭。爺爺微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語:“現(xiàn)在的交通真是方便呀,不到一天就能從南回到北。以前回家,汽車坐了十幾個小時到福州火車站,卻買不到火車硬座票,只好買站票,一站四十多個小時,腳麻木了,就蹲一會兒。晚上困了,挨著自己的行李坐地板上打個盹兒。下了火車擠上擁擠的汽車顛簸五六小時,再背著行李在蜿蜒崎嶇的山間小道上走三個小時多……”
車子沿著寬闊的公路行駛,我極力尋找想象中的老家——坑坑洼洼的公路,破舊的茅屋,低矮的土坯房。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條一條通向各個村莊縱橫交錯的水泥公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高樓,洋房……爺爺早已樂得臉上如菊花盛開一樣,嘴里不停念叨著:變了,變了,真的大變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