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情,叫相依為命。
——題 記
多少個細(xì)雨蒙蒙的日子,獨自徘徊在鄉(xiāng)間的小路上,去尋找童年的記憶,久久地,久久地,不肯離去了;多少次,望著滿地的落葉,都壓抑不住內(nèi)心的沖動去挑揀樹葉,深深的,深深的,渴望把童年尋回……
落葉隨風(fēng)將要去何方,只留給天空美麗一場。
二姐,今天春風(fēng)又拂過臉面,不知,你而今在何方?
二姐,你可曾記否?狂風(fēng)呼嘯著。飛舞的雪花,飄在田野里,飄在屋頂上,積成厚厚的一片。在這樣一個雪天,僅僅十六歲大的大姐姐帶著悲傷遠(yuǎn)嫁他鄉(xiāng)。在雪中,她茫然了,望著前方那白茫茫的一片,心里涌出的,竟是依戀。雪地里,留下一串腳印。那一刻,照顧全家人的重?fù)?dān)全壓在了你稚嫩的肩上,僅僅比我大幾歲的你卻成了家庭主婦,生活的磨難讓你綻放的笑容不再燦爛,家庭的重?fù)?dān)使你的腰壓得很彎、很彎。那時,你僅僅十四歲,姐!
姐姐啊,你拉著平板車,往田地里送準(zhǔn)備春耕的糞土,繩子深深勒進(jìn)你稚嫩的肩膀,那一條條貧瘠的山路上留下的全是你因用力而歪斜的腳??;姐姐啊,頂著烈日收割農(nóng)田,汗水浸紅了你瘦削的臉,水泡突襲著你弱小的手;姐姐啊,圍著鮮紅的圍巾,戴著草帽,拿起比自己還大的掃帚開始了收集種子,那粒粒種子夾著塵土如冰雹般無情地砸向你瘦小的身影。姐姐啊,剛剛已春種秋收,你又拿起針線,為我們縫制衣服,為我們趕制新布鞋子,那原本潤滑、稚嫩的手卻變得滿是殘繭,而你仍埋頭苦干……千千針、萬萬線,那全是你無盡的愛言!
姐姐啊,我善良而可憐的二姐。你對你的弟妹們付出了你畢生的心血,曾經(jīng)幾時,我有一個千年好夢——有一天,讓你過上人世間最幸福的生活,可你為何又要茫然離去?
那蒙蒙的細(xì)雨中,我的呼喚、我的哭泣、我的不舍卻未能將你留下,你穿著單薄的衣服悄悄地、悄悄地消失在那雨霧中,身后留下的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但你卻走了,留給我的只有那遙不可及地等候……
寂靜的夜晚,孤獨的寒風(fēng),凄涼的長空,我一遍遍相遇久別的二姐;依然是離別,依然是在雨中站成一尊雕像,依依的目光長長地追隨你。悵望腳下那一回回淚濕眼眶。這一幕已鐫刻為心底永恒的照片,清晰如在昨日。
仿佛一場夢,我們?nèi)绱硕虝旱南喾?。你像一陣春風(fēng),輕輕柔柔吹在我心中,而今何處是你棲身的歸宿,記憶中那樣熟悉的笑容。
那小時候讓我依偎的姐姐,那位拉著我而哭泣的姐姐,那寧愿自己受凍,一直無私愛我的姐姐,真的就這樣離我而去了嗎?
我搜腸刮肚想傾訴對姐姐的思念,卻始終找不到一句恰當(dāng)?shù)脑?!我恨自己才疏口拙,恨自己無能,同時又感到,世間最寶貴的東西是難言,難以表達(dá)的!我任淚水靜靜地流……
歲月一去不復(fù)返,季節(jié)可以輪回,童年卻不再。
姐姐啊,這里,是你的襁褓之地;這里,是你成長的搖籃;葉落歸根,不知你是否還會回到我身邊,讓我找到心靈的港灣,單翼的飛翔真的好累,好累……姐姐啊,我要的飛翔,不是借雙翅膀,親情是一個不能代替的缺憾,用旅途的孤單,凄涼來收獲成長。然而,你、我豈能相忘?
天空下起了小雨,那是無盡的怨思,更是悲傷的淚水。讓它盡情地流吧,流出的是永恒的愛!讓那潺潺東流的小溪水作證:這就是相依為命的親情!
親情,是雨露陽光;親情,是雨后春筍;親情,是邁向成功的基石。“無可奈何花落去,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低下眉頭,卻上心頭,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雨中,那一份自古未變的等候,不知何時,你可回到我身邊,姐姐啊,妹妹永遠(yuǎn)在雨中等候你的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