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傷害任何一個愛你的人,因為她只會哭泣,不會反抗。
——題記
這一天,難得安閑的我正安逸的躺在床上,捧著愛不釋手的手機,在線上與好友們聊得不亦樂乎。與朋友們似乎無話不談,有許多意趣相投的話題,我的情緒也逐漸高漲。外面火辣的陽光沒有半點猶豫的照進來,讓人有些心煩意亂。
祖母竟在這時闖了進來,仿佛是一位不速之客,我不耐煩的關(guān)掉手機屏幕,問祖母怎么進來了?言語中分明摻雜著反感。前幾日母親為祖母買了一臺智能手機,大半輩子未曾見過這新鮮玩意,可寶貝著呢。
祖母說手機上裝了微信,但自己從未碰過,想讓我教一下。祖母的語氣比平常低了不少。盡管不愿意,但我還是接過手機,讓祖母在一旁看著。我的手指靈活地在屏幕上滑動。一會兒就完成了,這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再日常不過的事,對祖母來說就是史無前例。我們之間的時間仿佛在這一秒定格,外面的氣壓一下子低沉下來,沒有風吹過的聲音,世界仿佛在那一刻靜止。“學會了嗎?”我重新將手機遞給祖母。祖母在床沿小心翼翼的接過,只字未說。祖母依舊是站在一旁,搗鼓著同她手掌心一般大的手機,而我則又像為安寧的富人,悠閑地躺在床上悠哉的看著手機。天又晴了過來,遮蓋陽光的云被趕走,鳥兒重新飛回枝頭,嘰嘰喳喳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
這份平靜享樂的心沒有持續(xù)多久,祖母又托著手機來問,被問到同一個問題的我當然沒有心思去回答,就指著屏幕沒好氣的說:“剛才不是說過了嗎?我還給你演示了一遍,你怎么還是不會呢?”祖母被我說的恍惚,只好連連點頭,卑微的說道:“我沒有看見,是我不好,眼老花了,給去配眼鏡了。”我沒有再去理會祖母在聊天時保持一個好同學的形象,第三次我的耳邊又傳來祖母的聲音,她喚著我的乳名,我自認為她又該問我一些不耐煩的小事了,這一次終于爆發(fā)了情緒:“可不可以別再問我這些幼稚的問題了,你沒有看見我現(xiàn)在很忙嗎?”說完這些話,我便有些回憶,但見祖母依舊如木棍杵在那里,我一下子奪門而出。
出了門,本想以此散散心的我碰到了小區(qū)里的一對祖孫,孩子很小,剛到了牙牙學語的年紀,他的祖母也沒有年事已高,依然能從輪廓里望出當年的絕代。孩子的祖母在教她可愛的孫女一些異常簡單的詞,但幼小的孩子不懂只有聽她的祖母講了一遍又一遍。然后艱難的從口腔中吐出來。有時候即使發(fā)音不準,祖母也會毫不猶豫的對她粉嫩的臉龐親上一口兒。孩子則會笑,笑的天真無邪。有時候孩子還會不自覺地流出口水,晶瑩的涎水在陽光下顯得很刺眼。她的祖母只是笑著掏出手帕,擦去嘴角的涎水。
對,小時候還有零碎的記憶,腦海中的祖母曾經(jīng)也這般溫柔。腳步還是麻利的,手掌上并未爬上丑陋的皺紋,眼睛還未混沌……但這已成為我的記憶。如今我成為亭亭玉立的姑娘,偷走了祖母的光陰。祖母大半的頭發(fā)已從青絲變?yōu)榘装l(fā),我獨自站在那里,悵然很久,夕陽的余暉灑在我的臉龐,一如祖母輕柔的觸碰,對祖母惡語相向時,她一定會很難過吧。曾經(jīng)那個用軟糯的聲音喚著她祖母屁顛屁顛跟在她后面的小孩子長大了,卻沒成長為她希望的模樣。
我滿是回憶的回到家,開門就是向我涌來的一股暖流。周末端正已經(jīng)稍稍發(fā)黃的蘋果讓我拿回房里吃我停頓了幾秒,結(jié)果盤子這時琢磨話中有些抱歉:“剛剛叫你不是教我,而是想問你口渴了沒給你削了一只蘋果。”言語中還帶著委屈,我端著盤子的手有些發(fā)抖。祖母當時心里該有多失落,卻還愿意削蘋果給我吃。而我卻又用這種態(tài)度說話,回到房間,嚼著蘋果,享受滿滿的愛意,右臉頰又率先滑下一滴淚。我抬眼望著夕陽,卻比烈日還要強烈百倍,刺的我睜不開眼。
最愛你的人往往會是被你傷害最深的人,趁時光還早,珍惜分分秒秒,將自己對親人的態(tài)度好好擺正,有話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