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舊,不知是好還是壞?
不過,醫(yī)治念舊最好的辦法應該就是:年個夠吧!
有些東西,不說出來就不痛快;有些東西,不寫出來就難以釋懷;有些東西,不重溫一下就難以放開。
真的好想好想——故地重游。
好想好想回到家鄉(xiāng),尋找那逝去的童年,尋找那逝去的溫馨,尋找那逝去的記憶。
好想好想回到家鄉(xiāng),再回到那間只讀了兩年的小學。
好想推開那緊鎖的鐵門,即使雙手沾滿灰塵和鐵銹也不在乎。好想踩著松軟的泥土路,慢慢地走進那間教室,可惜現在,那松軟之上已鋪上一層硬邦邦的水泥,即使不用手去觸摸,也能感覺到那種冰冷,生硬,陌生。好想一路摸著黃泥土磚建成的墻,和快要腐朽破爛的木窗,及千瘡百孔的木門,指尖所到之處盡是坎坷不平,卻又充滿了親切,溫馨,然后再跨進那被踩得凹下去的門檻,重新投入那狹小而溫馨的教室。那黑板應該依舊相貌丑陋吧,那講臺也應該還是年老滄桑吧,那桌椅應該還是幾塊朽木再釘上幾顆銹釘吧。不過,我想一切都應該——變了吧。
好想好想回到家鄉(xiāng),再回到那間充滿回憶的老屋。
好想成為一名畫家,用靈巧的雙手,在筆尖將那魂牽夢縈的家畫出來,那一桌一椅都充滿溫馨,那一灶一鍋都充滿親切,仿佛就像是一位年邁的母親始終孤獨地等待著游子的歸來,而在他回來的那一刻,老母親又滿懷親切溫馨,猶如一陣暖人的春風,直把游子冰凍的心融化,化作串串感動的淚珠,滑下臉龐,滴落在心上。好想看看那棵我種下的桃樹,它現在應該很茁壯了吧,盡管沒有我的照料,不過想想我似乎還沒摘過一個桃子呢,不知味道是酸澀還是甘甜?
好想好想回到厚街,回到那條喧鬧但不乏寧靜的聚富街。那兒的一街一巷,我依然還記得,因為那已是我心頭一幅難以磨滅的地圖,只是不知原坐標變了沒有,地圖依舊,原地何在?我心何依?
好想好想登上那二十幾級的寬闊樓梯,再抬頭仰視那住了兩三年的出租屋,然后慢悠悠地順著樓梯,指尖彈著紅漆木欄桿上的灰塵,拾級而上,或許會有點垃圾的臭味,或許會有點蒼蠅蚊子的喧囂,但無所謂了。一直往上爬,目光開始四處游離,時而停留在那滿是滄桑的泥墻上,時而逗留在那灰藍色的門上,時而掃過樓梯上的臺階,時而瞥過那慘白的天花板。接著,腳應該有點累了,有點酸了吧,不過我想我應該還是能撐到七摟的,如果我記的不錯的話,那出租屋應該是在右邊的,再然后呢?我只好慢慢地走下去,因為那屋里的人已經換了,里面的擺設也該是換了,而我又沒鑰匙,只好在腦海里用記憶的筆端描繪一下以前在那兒的家,在那兒的痕跡,最后還是得——離開。
好想好想回到那幾間我曾讀過的小學,看看那些曾經的記憶能否重拾,盡管那段日子里,有點懵懂,有的傻,有點呆,但的確是最無憂無慮,最快樂的。
在歲月的沙灘上閑情漫步,信手拾起幾塊被歲月沖刷過的貝殼,慢慢欣賞其中飽含故事的紋理,品味個中難以形容的滋味,感覺——還真是不錯呀!
當最后一個字在筆尖形成,窗外已是漆黑的夜晚,華燈初上,月色正明朗,我心飄蕩,并非心傷,迷茫,罷了只剩下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