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瑞麗躲在樹后,拿出鏡子檢查了一下妝容,確認正常后,將鏡子放回LV包中,攏了攏剛弄好的卷發(fā),又整了一下身上的綠色連衣裙,便躡手躡腳的走到高強身后,蒙住了他的眼睛。
“猜猜我是誰?”她故意壓低聲音問道。“恩,是不是小婷?”高強疑惑道。“錯!”她忍著笑回答。“那,是小靈?”高強很自信的回答。“不是!”她不耐煩的說。“哦,是小玉。”高強笑著說。
時瑞麗生氣的放下手,轉(zhuǎn)過身雙手抱胸背對著高強。她內(nèi)心忽的感到一陣不安惶恐與害怕,身子都不禁顫抖起來。
“哈哈哈……麗麗,你,你實在太可愛了,哈哈……”時瑞麗疑惑地轉(zhuǎn)過身,忽地明白高強在耍她,又羞又急,內(nèi)心卻又有一些喜悅。“好了好了,我不鬧了,我們?nèi)ネ姘桑?rdquo;高強收住笑。“嗯!”
就像所有情侶一樣,他們看電影,吃小吃,照大頭貼……
“強,已經(jīng)四點了,我還要趕一個論文,所以……”時瑞麗小心的問道。“哦,我也正好有個會議,你忙的話,就先走吧!”高強體貼的說道。“恩!那明天見。”“好!路上小心點。”
時瑞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駐足在一棟小洋房的門前。她臉繃的緊緊的,心快速的跳著,因為剛才跑的太快,也因為緊張。她小心的咽了一下口水,顫抖著按了門鈴。
“鈴……鈴……”清脆的門鈴就如同一只魔手,狠狠的糾著她飛跳的心臟,臉上的汗匯成了一條小河,空氣也燥熱難耐。“鈴……”門鈴聲終于停止了,沒人回答,她卻松了一口氣,笑容又回到了她的臉上,空氣忽地清爽了許多。
時瑞麗掏出鑰匙打開了門,一面哼著小調(diào)一面脫下高跟鞋。
“鈴……”電話突地響起來了,她小心的放下高跟鞋,急忙跑過去接。
“喂?”她小心又緊張的問道。“小花,我是太太。”“太太,有什么事嗎?”“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問你有沒有把我那條綠裙子洗好,我明天趕著穿。”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裙子,熟練的說:“正在洗,不過明天一定會干的,放心吧太太!”“好!對了,我剛剛打電話叫了煤氣公司送煤氣過來,你記得簽收一下。”“好的。”“那好,你忙你的去吧。”“是,太太。”
掛了電話,她撫著胸口長長的呼了一口氣,隨即又開心的笑了出來。
她戀戀不舍的脫下裙子,看了一眼,便嘆著氣放進了洗衣機。穿回自己那件洗褪了色的碎花短袖和褲子,又將頭發(fā)盤起來用紅色塑料大夾子夾住。拿起比她衣服還新的抹布去擦她剛剛穿過的高跟鞋。
是的,她是保姆,是這棟洋房里的擁人??墒撬桓剩桓蕝?!她是多么羨慕那些化著精致的妝,穿著名牌的衣服,提著名牌的包的女人。幸好,老天爺并沒有忘記她,讓她認識了高強——一個公司的部門經(jīng)理。只要嫁給他,她就不用再羨慕那些女人了。于是,她每天下午都偷偷的穿著太太的衣服,和高強約會。但,她也無時無刻不在提著心,吊著膽。她怕,怕高強知道真相后,不理她了,也怕太太發(fā)現(xiàn),趕她走。但她卻像吸海洛因般,即使知道是深淵,還是著迷的往下陷。
“鈴”門鈴聲打斷了她的沉思,她擦了一下眼睛,走過去開門。一打開門,一股汗臭味便竄進她的鼻中。她捂住了口鼻,厭惡的掃了一眼這個煤氣工人,便轉(zhuǎn)過身來讓他進來,自己走到一邊繼續(xù)擦鞋。
“小姐,這是收據(jù),請簽收一下。”那工人拘謹?shù)恼f。時瑞麗渾身一顫,捧在手中的高跟鞋“啪”的一聲掉在地上,這聲音,這聲音……不會的,不會的,只是聲音像而已。她艱難的轉(zhuǎn)過身,在看到這工人的一刻,心中渺小的希望頓時破滅了,她無力的攤坐在冰冷的地上,她仿佛看見那美好的未來,那美麗的衣服都飛走了,再也,再也回不來了……
第二天早晨,她起得很早。她穿著自己那件褪了色的碎花衣褲,夾著紅色塑料夾,提著菜籃去買菜。雖然沒有穿名貴的衣服,但她卻感到前所未有的輕松與安詳。她微笑的看著那晨練的老人,嬉鬧的小孩,感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忽然,她看到了高強,他依舊穿著昨天那件藍色的沾滿污漬的工作服,騎著一輛生了銹的老式自行車,兩邊各放了一罐煤氣。他也看見了她,他們相視一笑,沒有尷尬,就像老朋友一樣輕松自然?! ∷龑χ谋秤拜p輕的說了一聲:再見!便笑著轉(zhuǎn)過身,哼著小調(diào)輕快的走向菜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