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學(xué)校最后一遍鈴聲響起,緩慢,低沉。
周末的人很少,但秦立為了期末不掛科,還是硬著頭皮跑到教室自習(xí)去了。
這當(dāng)兒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他必須離開了。
緊了緊衣服,秦立抬起頭來,這才發(fā)現(xiàn)整個教室已經(jīng)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前面一根燈管或許是接觸不良,一亮一滅,呲呲啦啦響個不停,好像一個垂死的人掙扎著,不想咽下最后一口氣。
如果那根燈管是一根橫梁,是不是可以在上面吊死一個人?
秦立看著燈管,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似乎真是這樣,他感覺那里就掛著一個舌頭老長,頭發(fā)干枯,一張臉已經(jīng)腐爛生蛆的人,一個吊死的人。
其實也不一定要在教室,如果是宿舍,不是一樣能吊死一個人,就吊在燈管上,或者門框上也行,反正能吊死一個人不是嗎?
你晚上一睡著,半夜再醒過來,看看上面,誰說得準(zhǔn)沒有一個吊死的人呢?——秦立如是想到。
搖了搖頭,秦立將這想法從自己腦子里驅(qū)趕出去,暗怪自己胡思亂想,好好的學(xué)校,怎么可能有這種事發(fā)生。
啪...啪...啪...
一棟教學(xué)樓,似乎都只有他一個人了,所以他的腳步聲格外大,大到他在這邊的走廊走過去,對面走廊上的燈也能亮起來。
風(fēng)很大,也很冷,教學(xué)樓前面那棵大樹上的葉子已經(jīng)全部枯黃,叫風(fēng)一吹,撒的滿天都是,卻又遲遲不肯落下。
像是幾個黃色的小鬼,嘻嘻哈哈在空中一陣追逐。
秦立還沒走,又覺得自己肚子有點不舒服,要上個廁所,于是慌忙又折身跑進廁所,蹲下來一陣暢快。
“不是吧,沒帶紙!”
秦立摸了摸自己的衣服口袋,又翻了翻書頁,沒有發(fā)現(xiàn)一張可以用的紙,心生煩惱。
“咚咚...”
一道聲音從下面?zhèn)鱽恚亓⒌皖^看去,只見兩張紙從門欄底下伸了過來,停在半空中。
“哈,謝謝了哥們兒。”
秦立欣喜的接過紙,心想世上還是好人多,要是旁邊沒這個哥們兒,只怕自己今天就要撕書來解決問題了。
不對!
做完了活兒,秦立想起自己只看見紙卻沒看見遞紙的手,心里這么一想,低頭一看,秦立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
那門欄底下,分明就是一只紅色的手,一只通體紅色,僵硬的手,就那么直挺挺的伸在那里!
怎么回事?
秦立心里一跳,隨即深吸幾口氣,說到:“哥們兒,大晚上的這樣玩就沒意思了吧。”
話說完,但并沒有人回答他,只是那只手卻依舊停在那里。
秦立微微有些氣憤,拉開門就走出去,出去的時候還看了一眼那只手,心想叫你嚇我,我這就把你揪出來。
但他輕輕一敲門,那門卻吱呀一聲,開了。
門開了,可是里面并沒有人!
“鬼...鬼呀...”
秦立一陣狂叫,抱著書就一陣狂奔,跑到了大門口。
門口有個保安人員,一身灰藍色制服,雙手背在身后,看到秦立來了,問到:慌張什么?
“有鬼...廁所里面有鬼,一只...一只紅色的手??!”
秦立有些語無倫次,但好在看到了個人,心里也稍微放松了些。
“鬼?紅色的手?”那保安睜大眼睛看著秦立,“哦,你說的是這樣的手嗎?”
保安把背在后面的手放到前面來,右手拉著左手使勁兒一拉把左手扯斷了,遞到秦立面前。
那,不就是一直紅色的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