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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醒時分

引子

窗外忽然打了個響雷,方敏的心猛地跳動了一下。

刺眼的白光里,人影綽綽,有人在竊竊私語,不時有金屬發(fā)出輕微的碰撞聲。這時,方敏聽見一個人低聲說:“這個孩子死了。”

方敏掙扎了一下,發(fā)現(xiàn)根本就動不了,巨大的撕裂感讓她麻木的雙腿抽搐了起來。

“孕婦大出血,趕快搶救!”

之前的那個聲音急促地叫了一聲,然后就聽到搪瓷盤落地和醫(yī)療器械被拖動的聲音,其中夾雜著驚叫和斥責(zé)。

所有吵雜聲漸漸遠去,只有一個聲音無比清晰地在耳邊回蕩,“這個孩子死了——”

方敏仿佛聽到心里有什么東西忽然碎裂了。她看見窗外的細沙吹進產(chǎn)房,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可怕的圖案,緊接著,一個聲音說:“媽媽,我要。”

淚水模糊了方敏的視線。在她的想象中,那孩子應(yīng)該有著一雙尖銳的腳,眼睛比黑夜還深邃。她原本可以給他一把高腳椅,讓他坐在她對面,用細小的巴掌掃過她的鬢角,像拖出塑料玩具一樣拉她的頭發(fā),然而現(xiàn)在……

突然,產(chǎn)房里的燈熄滅了,方敏感到有什么東西毛手毛腳地爬上自己的身體。很快,那東西已經(jīng)爬到她的胸口,與此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氣籠罩了過來。

燈亮了,方敏看到一張紅紅的、皺皺巴巴的小臉,離自己的眼睛只有咫尺之遙,蛤蟆似的小嘴一張一合:“媽媽,我要……”

第一章:陌生的男人

方敏尖叫著驚醒,冷汗從她的額頭上滾落。

“這個夢……太可怕了!”她呻吟了一聲。

這是一間普通的臥室,十二個平方的空間里,幾乎被家具塞滿了。方敏此時半臥在雙人床上,只要再將身子坐直些,就能從對面梳妝臺的鏡子里看到自己。

她把目光落到床頭柜上,那里放著一本書,書的封面上印著一顆鮮艷的嬰兒頭顱,看起來很嚇人。書名《嬰靈》,作者辛欣。毫無疑問,這是本恐怖小說。方敏苦笑:一定是看了這本書,才有了那個夢。

這時,她的額頭上冷不丁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伸手摸了摸,額頭上竟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條傷疤。傷疤是怎么跑到額頭上來的?她一點也不記得了。

不知怎地,方敏忽然感到一陣心神不寧。

微涼的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令白紗窗簾輕輕飄起,也令她忍不住打了個激靈,她隱約覺得房間里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兒。

很快,她便發(fā)現(xiàn)了不對的地方。此時墻上的掛鐘顯示是5:06,平常的這個時候,孩子一定會醒來,哭喊著要奶喝,可是今天卻靜得出奇。

方敏側(cè)臉朝嬰兒床瞧去,一股寒意順著她的脊梁直竄上來,整個人都僵在了那里。嬰兒床是空的,孩子不見了!

她急忙伸手去推睡在身旁的丈夫李盟,卻摸了個空。她不禁長吁了口氣:一定是丈夫起得早,抱兒子到客廳里玩去了。想到這,她披衣下床,朝臥室外走去。

客廳里灰蒙蒙的,沙發(fā)上的靠墊兒毫無規(guī)律地散落在地板上,茶幾上擺著幾個“長城干紅”的空瓶??蛷d雖然比臥室寬敞得多,但是再寬敞也不過二十個平方,一切都盡收眼底——丈夫和兒子并不在客廳里。

難道在院子里?她又來到窗前,探頭瞧去,院子里同樣空空蕩蕩。正當(dāng)她滿腹狐疑的時候,廚房里忽然傳出“咚咚”聲,像是有人在剁肉。

那聲音顯得很突兀,而且異常刺耳,方敏不由得一陣緊張。

她快步走向廚房。果然,廚房里亮著昏黃的燈光,一條長長的影子從廚房里射出來,投在走廊的墻壁上,此時那影子正機械地揮舞著手臂,說不出的恐怖。

站在門口,方敏看到丈夫背對著自己,光著上身,腰上系著圍裙,正用力地剁著菜板上的骨頭。骨肉殘渣四散飛濺,弄得滿墻滿地——這場面有點像《人肉插燒包》里的某個場景,瞧得人頭皮直發(fā)麻。

“你今天怎么起得這么早?”方敏問。

“你昨晚不是吵著要喝排骨湯嗎?怎么一覺醒來就全忘了?”丈夫回頭沖她微笑了一下。

方敏一下子愣住了,眼前這個膚色微黑,英俊挺拔的男人根本就不是她的丈夫李盟,是個從來都沒見過的陌生男人!

他是誰?

方敏注意到,那人腳旁的大塑料桶里戳著幾根粗大的棒骨和肋骨,鮮血正從上面滴落。她馬上意識到,李盟可能已經(jīng)被眼前這個陌生人給殺了,并且被分尸。

“哪里不舒服嗎?臉色這么差!”那人關(guān)切地問。

方敏忽然瘋了似的轉(zhuǎn)身朝客廳跑去,一路尖叫:“殺人了!殺人了……”話音未落,那人一把將她撲倒在地。

第二章:他是李盟?

那人把方敏輕輕放在床上,眼神里充滿了焦慮。

“小敏,我早就勸你戒酒,那會使你的病情加重,你怎么就不聽呢?”

“我沒?。《椅覐膩矶疾缓染?!我……”

方敏尖叫著,卻被那人打斷,“自從孩子死后,你一直精神恍惚,而且染上酗酒的惡習(xí)。醫(yī)生說你患了嚴(yán)重的抑郁癥,并伴有階段性失憶,這些你難道都忘了?”

失憶!?方敏回味著這個字眼兒。的確,過去的事她幾乎都忘了,可她還記得自己有孩子有丈夫,而眼前的這個人絕不是自己的丈夫。

方敏冷笑一聲,“你殺死我丈夫,又冒充他,你究竟想干什么?”

那人臉色立刻變得很難看,“我就是你的丈夫李盟?。∧阍趺淳筒徽J(rèn)識我了呢?看來你的病又加重了。”

“好啊,想讓我相信你的話就拿出證據(jù)來!”方敏說。

那人二話沒說,起身從寫字臺上拿起一張相片遞到她手中。

方敏接過相片一看,立刻驚訝得合不攏嘴。照片上,她親昵地靠在一個男人的肩膀上,作小鳥依人狀,而這個男人正是眼前的陌生人。怕是眼花了,她再次端詳照片,上面的她,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像是被脅迫的。

方敏糊涂了,難道眼前這人真是自己的丈夫?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如果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丈夫,那么記憶中的那個戴著眼鏡,面容儒雅的男人又是誰呢?

“這回你總該相信我了吧?”那人說。

方敏沒吭聲,下床打開衣櫥,從一個紙箱里拿出一本相冊。那人默默地看著她,什么話都沒說,像是已經(jīng)猜到了結(jié)果。

不可思議的事再次發(fā)生,照片里的男主角無一例外都被換成了眼前這個人。

方敏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腦袋跳躍式地疼痛起來,就像被什么銳器擊中,難以忍受。忽然,她起身朝梳妝臺奔去,她想起來,梳妝鏡的背面,貼著一張她和李盟的大頭貼,這件事就連李盟都不知道。

方敏相當(dāng)費力地搬動著梳妝臺,那人幾次上前阻攔,結(jié)果都被她給頂了回去,“要想讓我相信你,就站著別動。”那人撇了撇嘴,坐到一旁看著她,一臉輕松??吹剿谋砬椋矫舻男臐u漸沉了下去。

果不其然,大頭貼上正是方敏和那人的合影。事實擺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這個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李盟。

“小敏,你現(xiàn)在總算相信了吧?好了,我也該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亂跑,更不能喝酒,最主要的一點是別忘了吃藥,知道嗎?”

看著李盟西裝筆挺地朝門口走去,方敏忽然想起了什么,連忙叫住他,“老公,咱們的孩子!你把咱們的孩子弄到哪去了?”

李盟臉部的肌肉哆嗦了一下,他走過來,在方敏的臉頰上吻了吻,“看來又得預(yù)約張醫(yī)生了。我再說一次,因為難產(chǎn),孩子沒被生出來就死了,你也差點因為大出血死掉,之后你就患上了抑郁癥,這一切都是你的幻覺。”

“你胡說!”

方敏伸手指向嬰兒床,“孩子的小床明明……”她的臉色忽然變得慘白,剛才明明擺在那里的嬰兒床,此時卻不翼而飛了!

第三章:“長腿”

上午,方敏是忙碌中度過的。她翻箱倒柜,想找出嬰兒存在的證據(jù),譬如尿不濕,小衣服,小鞋子。她甚至翻遍了電冰箱,希望在里面找到一罐嬰兒食品,可是到頭來一無所獲。

難道真的如李盟所說,一切都出自自己的幻覺?

如果是在昨天,她會毫不猶豫地否定這個想法??墒亲詮慕?jīng)歷了早上的事后,她變得不那么自信了。也許自己根本就是個得了健忘癥的精神病患者,孩子!儒雅的丈夫!這些都只是她的幻覺罷了。

中午,方敏接到一個自稱姓張的心理醫(yī)生打來的電話,說是一年來一直由他為方敏進行治療,上午李盟打電話說她情況不是很好,要他下午抽空過來一下。放下電話后,方敏想了半天,卻怎么也想不起張醫(yī)生是誰。

張醫(yī)生是個看起來很有味道的中年人,說話慢條思理,雖然嗓音略顯尖銳了些,但聽上去卻并不刺耳。兩個人聊了起來,當(dāng)方敏提到那個夢時,張醫(yī)生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來。

兩人聊了兩個多小時,直到方敏哈欠連天,張醫(yī)生這才起身告辭。臨走時他留下一張名片,并建議方敏在丈夫的陪同下,到他的心理診所進行催眠治療,這樣對她的病有好處。

送走張醫(yī)生,方敏無所事事地在家中游蕩著。當(dāng)她來到廚房,看到塑料桶里血淋淋的骨頭時,不由的一陣反胃,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沖得她眼前直發(fā)黑。她干嘔了幾下,逃也似的跑出了廚房。

來到臥室,坐到電腦跟前,方敏狂亂的心跳終于平穩(wěn)了一些。電腦是李盟怕她在家無聊,特意買給她上網(wǎng)解悶兒的。一想到這些,她的心里有了一絲暖意。

進入系統(tǒng),桌面上,一個孤零零的文件夾赫然在目。方敏雙擊了一下,一個對話框彈出來:請輸入密碼。她撇了撇嘴,心想:一定是李盟背著自己又看**了,怕自己發(fā)現(xiàn)所以給文件夾上了鎖,男人怎么都這么無聊??!

打開QQ,一個眼鏡帥哥的頭像立刻躍了出來。她點開頭像,看到對話框里有幾條留言。對方的ID叫“長腿”,QQ資料上顯示,是個男的。

“(5月7日)小饞貓(方敏的網(wǎng)名)你好,這兩天過得怎么樣?(-_^)”

簡直糟透了!方敏在心里嘟噥了一句。

“(5月12日)(-_-)你和你丈夫李盟的關(guān)系是否好轉(zhuǎn)了?其實你也別太傷心,女人經(jīng)歷那樣的事都會往壞處想,希望你能堅強一些。”

我和李盟的關(guān)系恨很不好嗎?還有,這個“長腿”居然知道我丈夫的名字,看來我和他還真是無話不談??!方敏想著想著,心里便涌起了一股別樣的情緒。

“(5月17日)(T_T)我對我那天說過的話向你表示道歉,其實那天我是被李盟硬逼著才說了那些話的,你別太傷心了,其實我是愛你的,能原諒我嗎?”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敏越看越糊涂了。

“(5月22日)提醒你一下,本月23日下午三點,青云茶室網(wǎng)友聚會,我會準(zhǔn)時參加,你呢?↖(^ω^)↗886!”

讀完留言,一連串的疑問在方敏的腦海中冒出來,她、李盟、“長腿”,三個人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想到聊天記錄里可能有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她點開聊天記錄,沒想到里面卻是空的。

失望之余,她想起“長腿”說的話:5月23日下午3點,青云茶室網(wǎng)友聚會。明天不就是23日嗎!

第四章:丈夫成了另外一個人

“媽媽,我要”,然后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

方敏猛然驚醒過來,她確信是被一陣嬰兒的啼哭驚醒的??墒?,哪來嬰兒哭聲呢?

“哇——哇——”

這次方敏聽得非常真切,的確有嬰兒在哭,而且就在她身旁。她急忙扭頭望去,借著微弱的光線,她看到了一張嬰兒床,床上,一個胖胖的嬰兒正在用力地揮舞著小手,似乎要抓住什么。

“孩子又餓了嗎?”一陣陣揪心的啼哭使她暫時忘記了一切,她將嬰兒抱在懷中,在小臉上親了親。忽然,動作凝固了,她猛然想到就在昨天這個時候,她的丈夫李盟親口對她說:我們沒有孩子!

那么,這又是誰的孩子?

方敏的手不禁顫抖了起來,“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幻覺?”可是孩子那哄亮的啼哭聲卻像錐子一樣刺激著她的耳膜。“也許昨天發(fā)生的一切才是幻覺,一定是這樣!”她這樣安慰著自己。

這時,她身旁有人動了一下,然后是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了起來:“小敏,這么早就醒了?孩子是不是餓了?”說話的自然是李盟。

方敏“嗯”了一聲。李盟坐起身來,將床燈點亮。

嬰兒的哭聲更響了,方敏一邊“哦哦”地哄著,一邊催促李盟去沖奶粉。李盟答應(yīng)了一聲,就在他下床的一剎那,方敏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結(jié)果整個人都驚呆了。

那個人戴著副眼鏡,雖然臉上充滿了倦意,但仍掩蓋不住儒雅的書倦氣。他根本就不是李盟!

“你……你是誰?”

那個活在方敏記憶里的男人,此時活生生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但她知道這是不真實的。她現(xiàn)實中的丈夫應(yīng)該是個面色微黑,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硬派小生,而不是眼前這個奶油般的男人。

那人像是被方敏的話嚇了一跳,“沒事吧你?怎么忽然問出這么奇怪的問題?”

方敏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回答我,你究竟是誰?你把我丈夫怎么了?”

那人苦笑了一下,“我就是你的丈夫李盟啊!你怎么不認(rèn)識我了?”

他是李盟?。糠矫舯粡氐赘愫苛?。

此時,嬰兒也像是感受到了空氣中的不安,突然停止了啼哭,兩只烏溜溜的小眼睛在方敏和那人的臉上瞟來瞟去。

方敏放下孩子,跌跌撞撞跑向?qū)懽峙_,拿起相片端詳起來,結(jié)果卻令她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照片上,她仍舊是一副小鳥依人的幸福表情,可是身旁的男人卻變成了眼前這個奶油小生。

方敏機械地重復(fù)著昨天早上的動作,她從衣櫥里取出相冊,這時她忽然注意到,那人同樣是默默地看著她,什么話都不說,與昨天早上李盟的表情如出一轍,這令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yù)感。

果不其然,照片里的男主角無一例外又都換成了眼前那個人。

為什么自己會碰到如此詭異的事?此時方敏既沒有尖叫,也沒有哭泣,而是被深深的恐懼包圍著。那個人仍舊默默地看著他,一聲不吭。房間里一片死寂,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敏忽然想起還有一個地方?jīng)]有查看……

一番折騰,方敏終于相信了眼前這個人就是李盟。

李盟走過來將她扶到床上,柔聲說:“現(xiàn)在相信我是你丈夫了吧?早就勸過你,身為人母,就別再寫那些恐怖小說了,安安穩(wěn)穩(wěn)地帶孩子這有多好!”

頓了頓,他又說:“最近為了趕稿子,你已經(jīng)連續(xù)一個月都沒有好好睡覺了,神情恍惚不說,現(xiàn)在居然連我是誰都忘了!乖,上午就給出版社打電話,把合同推掉。”

“你說什么?我……我竟然是個恐怖小說家?”李盟的話令方敏感到不可思議。

李盟的眉頭皺了皺,“看來你病得還真不清。”說著,他從床頭柜上拿起一本書在方敏眼前晃了晃,正是那本《嬰靈》。

“我……我就是辛欣?”方敏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第五章:青云茶室

自己居然是個恐怖小說家?盡管方敏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但折頁上赫然印著她的玉照,使她不由得不信。

李盟上班走了,扔下方敏和孩子。她抱著孩子坐在床上,回憶著從昨天早上到現(xiàn)在所發(fā)生的事,感覺就像是在看一場懸疑電影。看來自己正如李盟說得那樣,太沉迷于恐怖小說了,以至于產(chǎn)生了幻覺。想通這一點,她的內(nèi)心稍微好受了一些。

中午,方敏準(zhǔn)備給出版社打電話。她伸手去拿電話簿,卻失手碰倒了一個白色小塑料瓶。那像是個藥瓶,可外面沒有貼標(biāo)簽。里面是一些墨綠色的藥片,她聞了聞,一股古怪的味道鉆入鼻孔,令她腦袋一暈。這是什么藥?味道這么怪!

放下藥瓶,拿起電話簿,一張名片忽然從電話簿里掉出來,正是張醫(yī)生留下的。

想了又想,方敏還是撥通了張醫(yī)生的號碼。電話很快便通了,接電話的正是張醫(yī)生本人。讓人意想不到的是,當(dāng)方敏自報家門時,對方居然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讓她感到既納悶又生氣。

“昨天明明到我家來過,還留了張名片。”

一提到名片,張醫(yī)生想起來了,“你是李盟的妻子方敏?”方敏答應(yīng)了一聲。對方支吾著說:“上次……去你家,是李先生說你因為和他……吵了架,精神不大好,所以委托我去開導(dǎo)您一下,但那已經(jīng)是一個月以前的事了。”

“一個月前?明明是昨天啊!”

“請您別激動,的確是一個月前的事了。當(dāng)時你正在寫一部新小說,我……我發(fā)現(xiàn)你患有抑郁癥,并伴有……伴有階段性失憶。本想讓你來我的診所治療,可是你一直沒來。”

放下電話,方敏心中涌起了一絲異樣:看來我和李盟的關(guān)系真的很不好,連張醫(yī)生也這么說。還有,剛才他說話吞吞吐吐,似乎是有意向我隱瞞什么。

原本稍微寧靜下來的心緒再次被攪亂。方敏感到一陣疲倦,可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上床小睡一會兒時,突然想起了“長腿”。今天是23號。

那個“長腿”一定知道些什么。

青云茶室,方敏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但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在哪兒,她只好打了輛出租。出租車在擁擠的街道上七拐八彎地行使著,不知道拐了多少個彎。忽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忘記家在哪了!

正當(dāng)方敏不知如何是好時,車子猛然剎住,司機回過頭說:“青云茶室到了。”說話的時候,司機的眼睛老是往方敏的背后瞟,眼神里充滿了古怪。

方敏看了看青云茶室那古樸的門臉,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師傅,能不能在這里等我一會兒?”看到司機臉露不快,她急忙說:“要不這樣,我把孩子放在車上,您總該相信我了吧?”司機點了點頭。

望著方敏的背影,司機搖頭嘆息:“背著個塑料娃娃到處跑,看來是個精神病,可惜了這么漂亮的女人!”

青云茶室里冷冷清清的,一個女服務(wù)員看到方敏站在門口發(fā)愣,于是走過來問:“這位小姐,您是來喝茶,還是找人?”說著,她仔細端詳著方敏,“呃……這位小姐,我好像見過您。”像是怕對方想不起來,她又補充道:“那天您戴著墨鏡,手里提著餃子。”

墨鏡?餃子?

方敏看了對方幾眼,毫無印象,“你搞錯了吧,我從來沒來過這里。”

“對不起,也許是我搞錯了。”服務(wù)員尷尬地笑了笑。

“今天這里不是有網(wǎng)友聚會嗎?”方敏問。

“網(wǎng)友聚會?”女服務(wù)員一臉茫然。

“我的一位網(wǎng)友給我留言,說23日下午三點在這里聚會。”

女服務(wù)員側(cè)頭想了想,忽然說:“最近的確有個網(wǎng)友聚會,可那是上個月,而不是這個月,小姐您記錯了吧?

“上個月?這怎么可能?。苛粞灾忻髅鲗懼?月23日!”

“5月23日是沒錯,可今天是6月23日。”

第六章:“長腿”的信

方敏走出青云茶室,抬頭看了看,那輛出租車還在。

這時她身后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她回過頭,看到一個大堂經(jīng)理模樣的中年人追了出來,“您,您是‘小饞貓’?”

方敏點了點頭。那人將一個信封交到她手中,“這封信是您一位名叫‘長腿’的網(wǎng)友留在我這里的,托我轉(zhuǎn)交給您。”

“‘長腿’?他怎么知道我會來?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方敏好奇地問。

那人搔了搔頭皮,“她說6月23日下午3點,一個叫‘小饞貓’的網(wǎng)友會來,讓我把這個交給她,至于長什么樣子,唔……她戴著太陽鏡,和您滿像的,而且和您一樣都是個美麗的女人,嘿嘿!”那人笑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回答得挺幽默。

“是個女人?”方敏怔住了,資料上性別一欄里明明寫的是男??!隨即,她便啞然失笑,網(wǎng)上最不可信的不就是性別嗎?但不管怎么說,“長腿”是個女人,這讓她始料不及。

這個叫“長腿”的女人為什么會留給自己一封信呢?信的內(nèi)容又是什么?方敏感到一陣莫名地激動,她覺得自己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上了車,司機回頭問:“這次上哪?”方敏示意他回一開始上車的地方。

車子剛剛啟動,她便迫不及待地拆開信封,里面有一張被折疊起來的信紙。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掏出信紙看個究竟時,耳邊突地響起一陣極其刺耳的聲音,緊接著便是“轟”地一聲巨響。

方敏終于醒了過來,她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雪白的病床上,四周一個人都沒有。她抬了抬麻木的手臂,發(fā)現(xiàn)一根塑料滴管隨著手臂的抬起而晃動不已。她這才想起來,自己好像被卷入了一場交通事故。

“孩子!我的孩子呢?”方敏驚呼起來。

這時門“咣”地一聲被推開,一個人跌跌撞撞跑進來,“小敏,你終于醒了!”

看到那人,方敏的心“咯登”了一下,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那人有著微黑的面孔,身材異常挺拔。

“你是……李盟?”方敏被自己的話嚇了一跳。沒錯,來人正是昨天早起為她熬排骨湯的那個李盟??墒牵裉煸缟夏莻€戴眼鏡的李盟到哪去了呢?方敏心里不由得產(chǎn)生出一種荒謬絕倫的感覺。

“我的孩子哪去了?”

李盟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聲音也變得粗暴了,“我早就告訴你了,咱們的孩子三年前就死了!小敏啊,我不是告訴你別喝酒嗎,為什么不聽話,而且還喝了那么多,現(xiàn)在可好,因為醉酒,結(jié)果跌倒頭撞到茶幾上,還縫了好幾針!”

“你說什么?我是頭被撞破了才住進醫(yī)院,而不是因為出車禍?”方敏驚訝得闔不攏嘴,這一切簡直太詭異了!她伸手摸了摸頭,額頭上果然包著沙布。

“什么車禍?你還是醒醒吧!我告訴你方敏,你要是再喝酒我就跟你離婚!”說完,李盟轉(zhuǎn)身氣呼呼地摔門而去。

方敏愣在了當(dāng)場,不知道是因為一向?qū)λ郎厝嵊屑拥睦蠲撕鋈徽f出了那種話,還是因為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太過于蹊蹺,總之她愣住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方敏忽然想起“長腿”來,如果自己是因為撞了頭住進醫(yī)院,那也就是說,那封信和車禍一樣,都是出自自己的幻覺!

這樣想著,方敏下意識地將手伸進口袋,卻出乎意料地摸到一張薄薄的紙片。她顫抖著將紙片拿出來,打開。上面沒有多余的字,只有一串看似毫無意義的數(shù)字:3033228084。

第七章:見鬼

方敏出院了。她和李盟兩個人默默地坐在車子上,誰都不說話。她偶爾會回頭望向后坐,可那里根本沒有孩子。

“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覺罷了。”

方敏望著車窗外迅速飛逝的街道、樓房、人群,小聲嘀咕著。忽然她想起來,她上大學(xué)的時候,曾經(jīng)暗戀過一個戴著眼鏡,長相儒雅的男生??磥?,那個戴眼鏡的“李盟”源自于大學(xué)時代的青澀回憶。她不由得搖頭苦笑。

可隨即她便否定可自己的想法,因為她想起自己壓根兒就沒念過大學(xué)。念大學(xué),那只不過是她母親的一廂情愿罷了,而她自己卻是毫沒來由地痛恨大學(xué),她不知為此受了多少皮肉之苦。

那么,記憶中那戴眼鏡的男人究竟是誰呢?總不會毫無根據(jù)地憑空出現(xiàn)這么一個人吧?

方敏實在是想不下去了,感覺腦袋像是快要炸開似的。

把方敏送回家,李盟叮囑她好好休息,不要喝酒,別忘記了吃藥,然后便匆忙開車上班去了。

窗**沉沉的,云頭低得讓人喘不過來氣。方敏呆呆地坐在電腦前,電腦屏幕黑著,她看到屏幕中映出她的臉,那是一張灰暗的臉,很憔悴,額頭上有一條鮮艷的疤,頭發(fā)散亂地披下來,顯得詭異可怖。

回想起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方敏忽然感到了一陣莫名的恐懼,李盟!嬰兒!張醫(yī)生!“長腿”,在她的內(nèi)心深處交織成了巨大的陰影,就如同此時窗外的陰云,令她窒息。

這時方敏忽然打了個寒顫,她看到屏幕中的自己忽然朝她露出一個怪異的微笑。她揉了揉眼睛,沒錯!那個女人是在笑,而且,她的臉上竟爬滿了鮮艷的疤,眼神里含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東西。

方敏感覺到身上的寒毛“唰”地豎了起來,一股涼氣沖得頭皮直發(fā)炸。她嚇得趕緊背過身去,可隨即便發(fā)出一聲尖叫,那個可怕的女人又出現(xiàn)在梳妝鏡里,正沖著她笑。

巨大的恐懼令方敏差點暈倒,她逃出臥室,慌不擇路地一頭扎進廚房。下一秒鐘,廚房里傳出她撕心裂肺的尖叫?;椟S的燈光下,廚房的地板上赫然放著一只塑料大桶,里面裝著鮮血淋漓的骨頭。她感到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一頭扎在水池里狂嘔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方敏行尸走肉般出了廚房,來到客廳。

客廳的茶幾上擺著幾瓶酒,她拿起酒瓶端詳了起來,上面的標(biāo)簽上印著“長城干紅”的字樣。她忽然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口渴,喉嚨也癢得要命……

李盟下班回到家,剛打開家門,一股濃咧的酒氣撲面而來。他皺了皺眉,快步來到客廳。客廳的地板上睡著死豬一樣的方敏,她身旁的茶幾上擺著幾個空酒瓶,地上還有一大攤嘔吐物。

李盟怒不可遏,顧不得身上的名牌西裝,一把抱起滿身污穢的方敏朝衛(wèi)生間走去。一路拖行,方敏的頭在門框上重重撞了一下,忽然驚醒了過來??吹嚼蠲藘瓷駩荷返臉幼樱笾囝^叫起來:“你……你……想干什么?你要……帶我去哪?”

李盟憤怒地吼叫著:“喝!我讓你喝!完了!咱們徹底玩完了!現(xiàn)在就去街道辦手續(xù),辦離婚手續(xù)!”

“離就離!我早就過夠這樣的日子了!”方敏忽然甩脫李盟的手,朝他一頭撞去。

第八章:噩夢醒來

窗外下起了瓢潑大雨,一道道粗大的閃電將臥室照得通亮,隨之而來的是經(jīng)久不絕的雷鳴。

方敏猛然從噩夢中驚醒,頭發(fā)濕透,心臟狂亂,剛才的夢讓她感到毛骨聳然。

臥室里漆黑一團,只有在閃電劃過的時候才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方敏大口喝著涼水,她習(xí)慣用這種方法驅(qū)散內(nèi)心的恐懼。借著閃電的余光,她開始打量四周。忽然,她看到床頭柜上躺著一本書,封面上上赫然印著一顆鮮艷的嬰兒頭顱!她的心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兇嬰》,辛欣。

以上是方敏在下一道閃電亮起后所看到的。

方敏感到頭皮一陣陣發(fā)炸,不會這么邪門吧?夢里的東西,竟在現(xiàn)實**現(xiàn)了!她忙不迭地打開床燈,翻開封面,果然在折頁上找到了自己的照片。

“這么說,我真的是位恐怖小說作家?”

照片下面是作者簡介:辛欣,1979年生,新生代恐怖小說作家,著有《致命傾訴》、《夜訪》、《瘋狂主婦》、《詩神密碼》等多部短、中、長篇小說,目前正在集中精力創(chuàng)作一部有關(guān)家庭暴力的長篇驚悚小說,敬請讀者關(guān)注。

方敏很自然就想到,簡介中提到的“有關(guān)家庭暴力”的小說,一定是夢中把自己折磨得神情恍惚、甚至使自己患上抑郁癥和健忘癥的那部小說。

她被這個想法給嚇了一跳,“簡直是太荒謬了!”可是,夢中那本書,不是也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中了嗎?而且,自己果然是個恐怖小說家!

方敏試圖在記憶中找出答案,然而往事卻像是跟她開了個玩笑,之前的記憶如同掉進了巨大的黑洞!她只記得她有個叫李盟的丈夫,僅此而已。

難道我真的失憶了?

一股寒意“刷”地掠過脊背,她不知道那個夢含有多少真實的成分。

好一會兒,方敏總算是回過神來,她伸手去推李盟,卻推了個空。側(cè)身瞧去,枕頭和被子平整如新,明顯沒人睡過。

方敏抬頭看了看掛鐘,凌晨5:06。她怔了怔,難道李盟昨天晚上在單位加班一直沒回來?還是……她的心不由得抖了一下。

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勇氣,方敏披衣下床,她想確定丈夫是否正在廚房里剁骨頭。

真是見鬼,拖鞋怎么不見了?她圍著床找了一圈,沒有,于是她干脆趴在地上將手伸向床底。

床底積滿了灰塵,方敏的手在灰塵上浮動著,忽然,她摸到了一個小小的塑料瓶。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

好不容易將塑料瓶掏出來,正是夢中那個沒有標(biāo)簽的藥瓶。方敏擰開蓋子,一股古怪的味道竄出來,令她身子一晃。她借著燈光瞧去,里面有一張被折疊起來的信紙。

她不由得想到了“長腿”。

不知過了多久,方敏終于鼓起勇氣伸手按了一下電腦開關(guān)。電腦進入了系統(tǒng),她再次看到了那個被上了鎖的文件夾。3033228084,這串?dāng)?shù)字并非毫無意義,它是一串密碼。

文件夾里只有一個WORD文檔,是方敏最近一個月的日記。

隨著閱讀的深入,支離破碎的記憶被一條看不見的線串聯(lián)了起來,同時剔除掉不真實的成份,真相如同一枚被重重包裹的糖果,隨著糖紙被一層層剝落而顯露出來。

第九章:日記(一)

(以下摘錄的不是日記的全部,但卻與本故事有著密切關(guān)系)

2007年5月3日,陰。

早上接到出版社的催稿電話,心情很不好,喝了幾杯悶酒。

QQ里一個叫“長腿”的人引起了我的注意,從上個星期開始,他幾乎天天都給我留言,而我一直都沒搭理他。我不是不愿搭理,而是不敢搭理,他談吐不俗,我怕我一但和他聊起來就會陷進去。

可是今天他的頭像老是閃個不停,而我又無比的煩躁,于是便和他聊了起來。他果真是個知識淵博的人,而且非常有品位,比那頭牛強多了。

我們聊得很投機,不知不覺便到了傍晚,但是我并沒有停止的意思,我完全投入進去了,就連李盟什么時候站在我的身邊都不知道。

晚上李盟又打了我,我知道他吃醋了,不過我很開心,我就是要讓他難受。

2007年5月5日,陰。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長腿”是個很儒雅的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滿身的書倦氣。我們是在一家叫做“青云茶室”的地方見的面,那里裝修得古香古色,飄著淡淡的茶香,而且有很多好吃的佐茶點心,我喜歡這個地方。

他說他叫李盟,在一所大學(xué)里當(dāng)助教。我驚呆了,怎么和我老公的名字一樣?我開始還以為他是我老公派來耍我的呢,后來他拿出身份證,我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這么巧合的事。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嗎?

那晚我喝了很多酒,很晚才到家,進門就看到李盟陰著臉坐在沙發(fā)上等我。他質(zhì)問我是不是和野男人鬼混去了,我沒搭理他。你不是老打我嗎?那就打吧,反正我也受夠了,最好把我打死。這樣想著,我的腦袋“嗡”地一下,便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當(dāng)我醒過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醫(yī)院里了,我的頭被李盟扔過來的煙缸砸中,縫了好你針。

2007年5月10日,晴。

天終于晴了,我的心也晴了。下午和“長腿”見面,他很細心,看到我頭上的傷,問我發(fā)生了什么事。我本來想告訴他是被老公打的,但有些難以啟齒,只好騙他說因為喝醉不小心撞在茶幾上。

他百般安慰我,還對我說了好多溫存的話,他說他要娶我,給我幸福,我很感動。小的時候,爸媽吵架總是拿我出氣。長大嫁了人,以為終于脫離了苦海,沒想到,自從三年前兒子死了之后,李盟動不動就對我拳打腳踢。這樣的日子我過了三年!我好幾次想到了死。可是現(xiàn)在我不想了,因為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真心愛我的。

下午我們開了房,讓我沒想到的是,他看起來文弱,可干起那事來卻異常**,我被弄得死去活來,雙腿都麻木了。晚上回到家自然免不了一頓毒打,可是我咬著牙一言不發(fā),李盟拿我沒辦法,最后一腳踹在我肚子上,結(jié)果疼了一晚上。

2007年5月13日,小雨。

晴了沒兩天,再次陰下來,而且下起了雨。出版社又打來電話。昨晚李盟用煙頭燙我的手臂,我的氣不順,一氣之下和出版社終止了合約。我不打算再寫小說了,老寫別人心里的苦,自己的苦誰知道?

中午和“長腿”**,他看到我手臂上的燙傷,問我怎么回事,我哭著把心里的苦水全倒了出來。他聽了后非要找李盟算帳,我費了很大勁兒才把他拉住。他問我為什么不離婚,我唯有苦笑,我不止一次提出過離婚,可是換來的卻是百般的**。

他又勸我報警。我告訴他,我報了,就在額頭被李盟用煙缸砸傷的第二天,李盟為了不被警察追究,居然買通了一個姓張的心理醫(yī)生,說我有精神病,而且經(jīng)常自虐。自那以后他每天都讓我吃藥。那種藥叫“三唑侖”,服用過量的話還會導(dǎo)致失記。他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什么都知道。

第十章:日記(二)

2007年5月17日,小雨。

李盟終于發(fā)現(xiàn)了我和“長腿”的秘密。

他把我綁在椅子上,連續(xù)扇我的耳光,還用力擰我的腿,我被折磨得昏死了好幾次,可是馬上又被他用水潑醒,反復(fù)多次,直到他自己累得抬不起手腳這才罷手。

晚上他把我松了綁,自己上床睡了。我被他折磨得全身沒有一處不疼的地方,但我還是堅持著打開QQ,我要留言提醒“長腿”,我們的事情敗露了。

2007年5月20日,小雨。

連日來的折磨,已使我接近崩潰的邊緣。每天他上班,網(wǎng)線、電話線、手機都被他帶走了。門被反鎖,我沒辦法逃跑,也沒辦法報警,更沒辦法去見“長腿”。我快瘋了。

傍晚,李盟回到家,告訴我他今天去找“長腿”了。我尖叫起來,他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說他和“長腿”談過了,對方愿意放棄我,還拿出手機撥通了“長腿”的電話。電話里,“長腿”說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李盟跟我分手,還說他如果不答應(yīng)李盟的要求,李盟就把我們的丑事告訴他老婆。

我驚呆了,我問他你怎么會有老婆?他支吾地說他一直都在騙我,他已經(jīng)結(jié)婚五年了,可老婆是個性冷淡,他之所以找到我,只不過是想找個發(fā)泄的工具而已。我忽然笑了,我說謝謝你告訴我真相。掛上電話后,一個想法忽然從我心里冒出來。

2007年5月18日,大雨。

凌晨5:06我醒了過來,看到李盟在我身旁熟睡,我**他的臉,然后拿出事先藏在枕頭下的刀子悄無聲息地割斷了他的喉管,鮮血一下子就濺了出來。那一刻我既不感到悲傷,也沒感到高興,只感到無比地酣暢。

我把李盟的尸體拖進廚房,參考《人肉叉燒包》里的分尸手法將他的尸體大卸八塊,然后將肉剔下來,用絞肉機絞成肉陷,放在冰箱里。至于那些骨頭,我把它們統(tǒng)統(tǒng)塞進了大塑料桶里。

忙了一早晨,我累得腰都直不起來。這時“長腿”打來電話,說他昨晚在QQ上給我留言了,并請求我的原諒。我騙他說李盟一早就出差走了,希望和他最后再做上一次,以后保證不再纏著他。他很爽快地就答應(yīng)了。

我從冰箱里取出些肉陷,然后上街買了半斤餃子皮。

“長腿”不住嘴地稱贊餃子“特別”好吃,我笑著告訴他我把李盟給殺了,餃子陷就是用他的肉做的。他立刻跑到廁所大嘔起來,我趁機一刀插進了他的脖子。這個世界上,我只討厭兩種人,一種是打女人的男人,另一種是騙女人的男人。

2007年5月22日,晴。

我用“長腿”的ID在QQ群里聊了一上午,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大眾**,那么多的MM爭著和我聊天,她們說非常想見我,于是我答應(yīng)23日下午3點請她們到青云茶室喝茶,順便品嘗我的手藝。

我把冰箱里的肉陷全部取出來。看著那堆肉陷我忍不住笑了,兩個男人都叫李盟,一個粗暴,一個虛偽,真是天生的哥倆,把他們的肉混在一起,也算是成全了他們。

包完十幾人份的餃子,已經(jīng)是半夜了,我竟一點困意都沒有。我用“長腿”的ID再次登陸QQ。一想到過了明天我即將走進嶄新的生活,之前的一切都將被抹去,心里反而有一絲不甘心,我決定為自己留下一扇“后門”。

2007年5月23日,陽。

今天是少有的好天,我特意戴了副太陽鏡,這樣會使我看起來比較神秘。在聚會的路上,我一想到MM們發(fā)現(xiàn)她們心中的“白馬王子”居然是個女人,以及吃餃子時的情景,就忍不住笑不聲來。

聚會氣氛很熱烈,MM們并不在意我的性別,我這才發(fā)現(xiàn),她們需要的并不是男人,而是能請她們吃飯的人,不管這人是男是女。她們都稱贊我包的餃子口味獨特。臨走時,我將一個信封交給青云茶室的大堂經(jīng)理,托他轉(zhuǎn)交給一個月后來這里的“小饞貓”。

此時已是夜深人靜,我服下了足夠份量的“三唑侖”,我感覺我的思緒正逐漸變得模糊,我快要沒時間了,下面的話是留給我自己的。

方敏,梳妝臺的背面藏著一個小塑料帶,被大頭貼粘在鏡子后面,里面是十幾粒“三唑侖”,都是趁李盟不注意偷偷留下的,如果你看過了日記,我想你會需要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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