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盡頭,并沒有室外那般炎熱,一棵大樹遮住了整座房子的屋檐,而那土房子中,總有一個含著大煙嘴的老人。是的,那就是我從小敬重的老人,我的爺爺。
從會說話那天起,我就和爺爺住在一起。記憶中,我總喜歡抓著爺爺?shù)暮硬环?,爺爺時常用一條繩子將我綁在他的身上,然后走到房子的后頭,用土灶給我煮上一碗香氣撲鼻的蔥油面。
生上火,當鍋里的油熱了以后,爺爺把大蒜和蔥扔進鍋中,每當那沸騰的油與蒜蔥融合時所發(fā)出“滋滋”聲時,趴在爺爺身上的我聽得是那么舒心,那一下一下發(fā)出來的油爆聲如那快樂的精靈從我耳邊飛過時,我的腦海中,便會閃現(xiàn)與爺爺相處時那一幕幕快樂的場景。
將蔥油撈出,趁著鍋還熱,倒水燒沸下面條,蓋上鍋蓋。每當這個時候,爺爺總會帶著我,走出這條小巷,手上拎著破鞋子、爛臉盆或捏著幾角錢,領(lǐng)著我到街坊那里去換一塊鹽豆腐。爺爺滿是褶子的手指著選好的豆腐,用他標志性的大嗓門對老板大喊一聲:“我要那塊中間一點的豆腐,嫩!”爺爺也不管老板的叫囂,時常拿了豆腐,扔下手上的東西,就帶我回家。再一次扎入廚房,掀開鍋蓋,熱氣氤氳著直往上沖,而爺爺就如一位神仙一般接受這青煙的洗禮,然后將這幾塊豆腐放入鍋中。
將面撈出,然后與這蔥油相拌,用長筷夾起往上一放,偶爾加入一勺豆瓣醬,爺爺就把這碗面端上餐桌上,那熱氣還未散去,而我的心早已被幸福和快樂充滿了。
那土灶里的火光慢慢消失,裝面的碗也已放入水池,我在心里一遍遍默念:爺爺,明天,我還可以看到你煮的那碗蔥油面,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