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占地約七八十平方米的鋼琴教師里,只有我和老師兩個人。我一遍一遍地對比看著兩份譜子,老師坐在木椅上,眉頭緊鎖。
昨天,我剛考過鋼琴十級等級考試,三周后,我又將赴揚(yáng)州參加全國鋼琴能力展示大賽,時間很緊迫,賽前的每一分鐘都可能是賽場上的決勝關(guān)鍵。
“只有一個星期,醞釀新的曲子一定是不成熟的,缺少感情和表現(xiàn)力的。”老師說,“為什么不再用十級考試曲加把油,彈著它去競賽呢?”
“但是考級曲主要是水平和能力的展示,可能缺乏藝術(shù)性和感染性吧!”我知道老師的想法是沒有錯,但我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
老師毫不留情地打斷了我的話:“你是我們這里最有天賦的學(xué)員,但你知道這場競賽的那么多觀眾、評委,一點(diǎn)點(diǎn)小的瑕疵都可能與獎杯失之交臂,我只希望你得個銀獎,以你的功底和水平,用它彈熟練會背的十級考試曲,這個目標(biāo)對你來說不在話下。但你要是再起爐灶,說得好聽點(diǎn),勝負(fù)成效都很難說,難聽一點(diǎn),得不得獎都要看后話。”
老師的話不是沒有根源的,老師幫我選定的是一首圓舞曲,不太難,沒有什么很深的難點(diǎn),但也很難出彩。我想彈的是貝多芬著名的交響曲《命運(yùn)》,那活躍奔放的音符,一個個激發(fā)我的熱血沖出胸膛,我是多么的喜愛這部長長的作曲,他如死神扣著心靈的大門,它是一股無人可擋的力量,顛覆命運(yùn),書寫靈魂。
思考了整夜,第二天,我毅然決定另起爐灶,彈奏《命運(yùn)》,在老師無奈地?fù)u頭中,在鄰居忍無可忍的敲門聲中,三周還沒到,我居然能全篇彈奏史無前例的名篇,脫稿也能駕馭自如了。
競賽前一天,我將《命運(yùn)》演奏給老師聽,老師聽罷,高呼好好好,就彈這個吧。
懷揣著滿滿的能力,也是滿滿的自信等待著評委報出我的名字,聽著一首首考級曲彈過,評委的耳朵早已磨出老繭,這時場上曲風(fēng)的突變無疑使評委眼前一亮。風(fēng)云變幻,詭異莫測的琴音,扣擊著人們的心房,一曲終了,萬物寂靜。
又是一周后,我終于金榜題名,我欣慰的笑了。因?yàn)槲抑?,上天定不辜?fù)勇敢者和創(chuàng)新者,不懈的挑戰(zhàn)與努力,一切自有花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