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望向天空,天是澄澈的藍,像是質(zhì)地極好的玻璃,陽光從云隙間落下,撲在我的臉上,有點兒扎眼。白云是一團一團的,分不開,分不清,唯獨那朵云,我分得很清楚,因為它是最特別的一朵云。
它是那個人的化身。天似乎是永遠觸不及的那般高遠,白云也白的有點兒不真實,輪廓也已經(jīng)模糊了,和藍天融在了一塊兒。窗邊的竹藤椅上放著軟墊,那是專屬于你的。清晨的微光懶散地照進屋子里。你躺在竹藤椅上,陽光照在你的臉上,蒼白的臉在陽光下已是幾近透明,滿頭銀白色的發(fā)絲在陽光的反射下,竟像天上的云那般,白的太不真實,仿佛一不留神你就會消失,微瞇著眼,慘白的嘴唇翹起了一抹弧度,不知是在看天上的云,還是什么。
突然有那么一天,你開口說話了,已然忘卻了一切的你,只是叨叨的說,我要變成一朵云。看看天上的云,依舊是那般簡單,沒有任何修飾。我不解,便問:“為什么要變成云呢,其他的不好嗎?”你笑了,是多么地慈祥柔軟,就像那云一樣。你慢慢地說:“我要變成那朵最白最美的云,高高地在天上飄。”頓了一下,突然嚴肅起來,認真的說:“這樣我就可以一直陪著我的小孫女了,就可以陪她長大了。”
視線模糊了,嘴巴嘗出了咸味兒,我才意識到,我哭了。望著這個老人的背影,我一下子感受到了時間的飛快和生離死別的無奈。只是束手無策,只能任由淚水肆意流下。
有位作家說過,人吵鬧地來到這個世界,最后卻是安靜地離開的。這句話在你的身上印證了,你無比安靜地走了,甚至沒有只言片語。
此后,每當我念及你時,我總是望著天,尋找那朵是你的云,那朵陪我成長的云,那朵最為特別的云。
寫試卷寫的有些疲乏了,抬頭,只見陽光明媚,白云一朵一朵地浮在空中。心中輕問,奶奶,近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