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與思
當(dāng)陌上阡頭的少年望斷南飛的北燕,當(dāng)油篷車前的青驄馬帶走它急促的蹄聲,悠悠十七載已如絲綢般從指間滑過,沒有絲毫的不舍,只剩下那一席風(fēng)華和永恒的眷戀。
---題記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
將邁入坎坷的人生之際,回憶童年時景一陣悔意涌上心頭。泉邊的蝴蝶是否還在蹁躚?柳下的蟬鳴是否還會悅耳?天空的驚鳥是否還能翱翔......舊情難忘,只是一切都恍如隔世了。若非年少無知,何至于此!對似水流年的回憶已如“錦瑟之繁弦,思華年之往事”,音繁而絮亂,惆悵卻難舍。
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
詩人筆下,美麗而凄涼的杜鵑以升華為詩人悲苦的心靈。感于晚唐國勢衰微,政局動亂,命運(yùn)如浮萍,沉的悲傷,只能托之于暮春時杜鵑的怨啼,我能否像莊子那樣超然出世,連做夢也能與美麗蝴蝶相伴,何等解脫、瀟灑;我不能局限于李商隱,有感于世,悲怮欲絕,而要將自己拳拳學(xué)子之心投入到無邊的學(xué)海中去,開拓出一片新的天地。
滄海月明珠有淚,藍(lán)田日暖玉生煙。
珠生于蚌,蚌在于海,每當(dāng)月明夜靜,則相月張開,以養(yǎng)其珠,珠得其華,始極光瑩,月滿則珠圓,可是,月夜下的滄海明珠依然有淚,在茫茫無際的大海里,每一顆珍珠都是一個淚點,藍(lán)田山中出產(chǎn)美玉,有玉之處煙靄蒙蒙,而人們只見山中煙靄,不知玉在何處,自己就像滄海遺珠、藏山美玉一樣無人賞識。詩人對于這一高潔的感情,是愛慕的、執(zhí)著的,不敢有絲毫褻瀆,然而又是哀思嘆惋的。我愿意變成那一塊美玉或那流淚的珍珠,傷痛,但夢想是擁有整個世界。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dāng)時已惘然。
我最怕的就是最后一句,“已”一個字,可怕之極,一切都晚矣。面對不可逃避的現(xiàn)實,回憶只能憑空多添幾分感傷,徒增幾多怨恨罷了。這又何必?我必須找準(zhǔn)自己的方向,繼續(xù)努奮斗下去......
南非的北燕終將歸來,急促的蹄聲總會重現(xiàn)耳畔,但逝去的似水年華卻不能重來,載十七歲之際,我已整裝待發(fā),絕不會在下一次回憶中留下絲毫痛苦的追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