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孩子就像一張白紙,需要父母用心去涂染。而爸爸是筆,媽媽是硯。在我三歲半時,在外打工的“筆”和“硯”終于回來了。一家團聚才應(yīng)是最好不過的字眼,而這所謂的短暫的“團圓”是為了拆散我的家。讓我從幸福的世界里一點一點的抽離。
沒錯,大年前的幾個星期,爸爸媽媽偷偷去了民政局。而我知道他們離婚的消息是在事后的第三天。舅舅、舅媽,和平日里不怎么來我們家走動的外婆都來了。但卻未見平日里最疼我的外公。當(dāng)時,他們乘坐的是我平日里引以為豪,而此刻卻恨不得將它拆個粉碎的、舅舅的卡車?;橐呀?jīng)離了,媽媽自然是會離爸爸遠遠兒的了。她們來收拾行李了,毫不顧及是否會讓我察覺到什么。這樣明顯的分家,我會感覺不到嗎?我笑著問:“外婆,外婆,干嘛拿我家的東西?。?rdquo;同時還嚷嚷著要媽媽抱。可是沒有一個人理會我。她們在乎的是,能分走多少財產(chǎn)。我愣住了,渾身的不自在。
一向疼愛我的舅舅抱起了我,給了我一大包糖果,而他的眼角有股熱流慢慢的流了下來。“可憐的孩子”舅舅頓了頓,只是說出了這么一句話。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我別過頭看了看媽媽,我發(fā)現(xiàn)她停住了急于翻找的手,抹了抹眼淚。慢慢轉(zhuǎn)過身,看樣子她是想走自我。突然,冒出了一個聲音“抱什么抱,還不趕緊去給我收拾東西。”那一瞬間我真想抓住外婆的衣領(lǐng)大吼:“你在說什么?干嘛把我們的家具和我爸爸的錢拿走?”我多希望她能離我、離我的家人們遠一點。但是那時的我畢竟太小了,我沒有那份勇氣。我知道,其實外婆的那看似罵舅舅的話,實則是說給我聽的。又好像是說給正準(zhǔn)備向我走來的媽媽聽的。
我留在了奶奶家,歸爸爸的撫養(yǎng)。就這樣沒有協(xié)商、沒有爭吵。沒有爭吵,沒有任何過多的解釋。我就這樣留在奶奶家。而我的媽媽,我所謂的生母,平均一年從廣州回來一次。每次回來后,便會把我接去外婆家小住幾天。縱使我不怎么喜歡她,或者說是我和她并不怎么親近。但我還是會逢年過節(jié)的給她打個電話。用爸爸的話說:“她離開了我們,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當(dāng)然,爸爸也有一定的責(zé)任。不要怨恨她,畢竟她是你的親生母親。”是啊,她是我的親生母親?
可那時年幼的我卻很害怕,害怕又一次失去什么。我的無理取鬧,成了家常便飯。我越來越不快樂,幸福漸行漸遠。
我沒有權(quán)利指責(zé)他們,要求他們婚姻中回到原點,大喊大叫讓他們復(fù)婚。還我一個家。我知道,這個家本來就是他們給的,他們只不過是拿回了他們給的東西而已。更何況,媽媽又了新的家庭、新的女兒。難道把我所有經(jīng)歷過的再在她身上重演一回?不,不要。
出于這種左右不是,怨恨開始在心底萌芽。
盡管后來我走出了陰影,努力的快樂生活??墒嵌嗄暌院蟮慕裉欤鍤q的我,想起那隔了十二年光陰的痛楚,心口微微地振動了。我是疼的,還是忘不了。忘不了,幸福漸行漸遠的味道。
點評:小作者的筆墨觸及了當(dāng)今社會一個不可回避的現(xiàn)實問題——父母離異給子女造成的心靈傷害。感情真摯,描寫細(xì)膩,頗能引起讀者共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希望有類似小作者遭遇的學(xué)生重視現(xiàn)實,走出陰影,迎接生活的挑戰(zhàn)——因為太陽每天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