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臺階這兩個字,我想到了余華的《活著》。
“天上有多少星星,地上就有多少臺階。”小時候,外婆曾對我這么說??蓮男〉酱螅铱偙痪К撻W亮的星星所吸引,總是津津有味地數(shù)著永遠(yuǎn)也數(shù)不清的滿天繁星,卻對身邊切切實實的臺階視而不見。于是,北京故宮的臺階我弄不明白,南京中山陵的臺階我數(shù)不清楚,杭州吳山廣場的臺階我也不知道有多少級。
直到前幾天,數(shù)學(xué)老師的一句“你們每天要上多少臺階才能到教室”,才促使我第一次去數(shù)臺階。沒想到,這看似小兒科的舉動,卻讓我猛然領(lǐng)悟到:我們就是在這種不懈的努力中,已經(jīng)登上了好幾級。而從故宮到中山陵再到吳山廣場,我們的社會也在幾代人“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艱難追求中,前進(jìn)了好幾大步。
雖然星星的來歷比臺階的歷史更難考證,可高懸夜空的星星早已成為人們心中熠熠發(fā)光的珍寶。臺階呢,雖近在咫尺,且人人需要,卻被撇之一旁無人提及。人們常常容易忽視腳下的東西,殊不知,真正的精彩往往蘊涵在平凡之中。看見過一對白發(fā)老人互相攙扶緩慢登階的背影,看見過一位農(nóng)村婦女扛著大包吃力上樓的身影,也看見過孩剝門在臺階上蹦蹦剮圈勝玩游戲的情景……正是這一切,構(gòu)成了實實在在的生活。古老平凡而為人漠視的臺階,也正是因為承載了許許多多平凡的生活,而富有。了生命的活力,擁有了生命的精彩。
臺階的精彩,不僅在于它的平凡,也在于它的堅強。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它就匍匐在地面,用自己的脊梁搭起從下到上的長梯供人攀登。正是它,讓我們窮盡“千里目”、“一覽眾山小”;也正是它,讓人類“舉動搖白日”、“指揮上青天”。它們沒有輕易地選擇死亡,而是選擇“活著”。余華說,“活著”作為一個詞,在中華民族的字典里充滿了力量,它的力量不是來自于叫喊和進(jìn)攻,而是忍受,去忍受生活的平淡和孤寂,去承擔(dān)生命賦予的責(zé)任。
臺階,就是這樣充滿生命意味地陪伴著人類走過無數(shù)個春秋冬夏,就是這樣以它無言的平凡、堅強和精彩,啟迪我們追尋生命的意義。
我相信,在未來的生活中,它仍然會一如既往地與人類一起“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