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林梢,地面月影婆娑;微風漸起,吹皺一池春水。獨坐在故鄉(xiāng)的竹林間,山溪水怯生生地從腳趾縫間流過,耳畔纏綿著竹海的波濤不時夾雜著竹竿斷裂的鳴爆聲。捧本小冊子,細細品讀其清澈的文字,我在其間沉醉不知歸路。“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語文,我心中的一泓清泉。
或許是對語文有著與生俱來的喜愛吧。聽父母說,幼時的我面對一幅寫著“書山有路勤為徑,學海無崖苦作舟”的書法作品時,發(fā)出了人生的第一次歡笑。我書桌的抽屜里依然珍存著幼時背誦古詩詞的磁帶,書柜中也不乏經(jīng)典文學著作。兒時的我住在湘中的一座田園城市,家中有一塊很大的菜園,園中有棵很有些年歲的石榴樹。我常搬條小板凳坐在樹下,一遍又一遍地翻看家中僅有的兩本帶彩畫的古詩書。對于“杏花春雨江南”、“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少小離家老大回,鄉(xiāng)音無改鬢毛衰”等句,借著充滿東方神韻的插圖及簡約的注釋,開始在自己心中構(gòu)建朦朧而詩意的古東方意象。
及稍長了些,舉家搬遷至省城。這里有很多大書店和圖書館,使我有了更高的平臺和更廣闊的視野,開始廣泛接觸近現(xiàn)代的優(yōu)秀文學作品,我真正地愛上了語文。特別是中學時期,遇到了我一生都值得敬佩的良師,他向來極蔑視為應(yīng)考而學語文的人,對為文而文的人更是看不起,他說這些行為會毀了語文。古人有“文章憎命達”一句傳世,文章應(yīng)是不斷積累的情感的自然流露與宣泄。他認為一個人的品格高了,寫的文章的格調(diào)自然就高,刻意追求是敗筆,坦率隨意才是真情。在他的鼓勵和指點下,我開始了自己的創(chuàng)作。我真的很慶幸一生能遇到如此良師,不曾因應(yīng)試教育的大背景而扭曲對語文的見解。
語文是我們民族數(shù)千年燦爛文化的積淀,語文書對佛儒道諸子百家都有所涉獵,處處閃耀著中國哲學智慧的光芒。屏棄些功利心,靜靜地品讀這些充滿靈氣與才氣的文字,我的心隨它們在千年的時光中飛揚。
“花自飄零水自流”,千古悠哉的澗水從我的腳尖輕輕地劃過,竹林也婀娜多姿地搖曳。語文,一泓清泉,將永遠地流淌在我的心間,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