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吝嗇的世界,傷害和被傷害的年華里,有人攤開方格信紙不停寫,寫成長的疼痛,青春的尷尬,那時花開的悸動。走著走著,我不知道自己是那個講故事的人,還是聽著故事的人。
我想我是適合當一個講述故事的人。
講述著屬于我的不屬于我的開始,留在熒幕上的痕跡都記下。淚水和著歡笑的調(diào)味劑,沉淀在時間里積成厚厚的筆記本,誰走過留下一段長的短的評論。
很多故事的細節(jié)被碾成傷口,我所能做的便是為他們的曾經(jīng)作證……
開了一個花季的油桐花,淡去的熏香在枝葉間傳唱著,曾經(jīng)伴隨著它們綻放的美麗一同老去的情,那個轉(zhuǎn)過去的地方如何難過了好久,被落下白色的花瓣無言安慰。天空還下著雨,深藍的面孔落在身邊,呢喃踏在濕漉的街道上,傘不知掉落在何處,無可避免地任雨水打濕了衣服和心。好像一場雨就會有一個故事,那些日子的多少場雨,多少個故事在發(fā)生,我撿起凋謝的油桐花瓣,夾帶在口袋里。
在很老很老的房子里,錯落的擺設(shè)落滿了灰塵,桌上的木質(zhì)相框也給時間覆蓋住,泛黃的,像是誰珍藏了一輩子的回憶。調(diào)整過的陽光柔和得有種想哭的沖動,記憶中熟悉的舊痕跡,鑲在小小的紙片上,那樣小的世界最終還是把諾言弄丟了,再找已找不回。想著想著,照片就真的流淚了,輕輕滑過玻璃上的塵埃,記憶中就像某次陌生的過客微微的笑。
厚厚的日記本,在夜里只有我觸摸得到的世界,在燈光下擺弄著寂寞的姿態(tài),如同從未有過的自尊。對著窗口,寫日記的人在發(fā)呆,日記本也在發(fā)呆,誰也不知道該是誰安慰誰,誰給誰溫柔?;蛟S能在身邊陪伴著我的只剩下這本記載曾經(jīng)的日記本,當某一天日記本被寫滿再沒有空隙的時候我已不知道去哪里找個適合的位置放置故事。
筆尖接觸到白紙粗糙的地方是熟悉的文字,我想要寫一個故事,它想要表達一個故事。我不知道它會不會累,而我握筆的手已酸痛麻痹,可我還是要繼續(xù)寫,因為停下來時木竹筆筒已滿,它也會空虛。當故事出現(xiàn)停頓,我可以聆聽它的低語,在哪個夜里看過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灼傷了一片夜色。一直握在手里的忽然斷了色,我措手不及地盯著,它一直想要說完的故事斷了……
故事,很長很長,斷斷續(xù)續(xù)。煙花飄落的國度,輕輕唱,聽著故事的人,講著故事的人一起被模糊在青春的愁結(ji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