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又一次在云朵的簇?fù)硐禄氐剿哪莻€家去了,明天她便又會回來探親。而他,卻回不來了,他走了,永遠(yuǎn)的走了,永遠(yuǎn)都不會回來了。
以前的他,會從爸爸將要落下的手掌下把我奪過來,說:“打孩子是不對的,你都是個爸爸了,脾氣怎么還是不改??!”以前的他,會從媽媽永無止休的“政治課”中把我抱過來,說:“罵孩子是不對的外國都對這么大點的孩子放任不管了,咱中國更不能落后??!”以前的他,會從奶奶甜言蜜語的教導(dǎo)中把我拉過來,說:“這么教育孩子是不對的!”他總是說著這不對那也不對的可是,沒次當(dāng)他把我寵上天的時候,他都不會說一句“寵孩子是不對的”
但是,他不在了!
已經(jīng)一周過去了,我還是沉浸在他去世的悲痛中。那天下午,朋友叫我去玩,我去了。傍晚,喝了不少酒的我坐在埋他的那塊地前,望著不遠(yuǎn)處的墳?zāi)棺炖镟?“我曾以為,咱倆之間最遠(yuǎn)的距離就是,我在學(xué)校,你在家里,那時候我還可以在放學(xué)的時候看見你,可現(xiàn)在我放學(xué)了,你咋不來接我了?”這時的我沉浸在悲傷中,全然不知道在遠(yuǎn)處,有個人看著我的背影淚卻早已浸滿眼眶。
一會兒,那人走到我身邊,與我并肩坐在我的右手旁,我瞄她一眼抬起手舉起罐子又喝一口,問:“你是誰?”她直言不諱的答道:“孟梓欣,你表姐。”我說:“我沒見過你。”“遠(yuǎn)方的”她答道“他曾是我最尊敬的人,也是在我心中像超人一樣無所不能的人。”我黯然道:“但是他走了,不管我了,不會再幫我揉傷口了,不會再給我擦眼淚了,不會再從學(xué)校接我回家了,他不要我了,他走了。”說著說著眼淚便滑下臉頰。
她看著我說:“嗯,他走了,放下一切顧慮走了!”我傾斜著頭,靠在她的肩膀上說:“就算他很平凡,就算他很樸實,就算他是我姥爺,就算我想他……”
她排著我的肩說:“你這一星期肯定沒好好吃飯睡覺,閉上眼吧!”那一刻的我放下所有戒備,合上沉重的眼皮,睡死過去 。
朦朧中,有人幫我拿掉手中的酒;朦朧中,有人抱起我,送回家中;朦朧中,有人對爸爸說:“她睡了,這兩天別再讓他累著了。”朦朧中,有個人把我放到床上給我蓋上暖和的棉被;朦朧中,有個人握住我冰冷的手,說:“睡吧,我在!”
朦朧中,他回來了,泛青的下巴,是剛冒出頭的胡渣,溫暖的手,撫上我的臉頰,溫暖的毛巾,撫去我臉上的淚痕;朦朧中,他又回來了,他的溫情緊緊把我包圍。
作者: 譚鈺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