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傘,疾走在雨中,看來往穿梭的衣著各色雨衣的人們,記憶的閘門又一次被打開,那個時常浮現(xiàn)在我腦海中的阿姨又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那一次,我和姐姐去外地的姑姑家玩。臨回家的前一天下午,我獨自一個人去圖書館看書。回家的路上,天陰沉沉的,好像在等待時機,傾盆而下。我走得很急,車來車往卻打不到車,這時大雨“嘩”的一聲從天而降,不一會兒我的衣服就濕透了。我看到在離我不遠的地方有一家便利商店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飛跑進了店里。
“小姑娘,你是要買傘嗎?”一個好聽的聲音傳來,抬頭一看是阿姨,四十多歲的樣子,頭發(fā)中有幾根已成花白。
“嗯。”我答道。水珠從我的發(fā)梢滑落,像斷了線的風箏,滴答著。“給你,看看怎么樣?”我接過來,傘很漂亮,是藍色的,上面有幾朵綻開的白色小花。
“好看,多少錢?”我一邊問,一邊低頭翻找口袋,我從口袋里拿出錢來,數(shù)了數(shù),一元,五元……呀,只有八塊錢,我還得打車回家呢,怎么辦?聽著外面“嘩嘩”的雨聲,我心里很著急。
“對不起,阿姨,我……·我錢不夠,您放回去吧,”我又窘迫又難過。
走出店門,立在旁邊的屋檐下,我祈禱著,焦急地等待著雨停,我還要收拾東西,準備坐晚上的火車回家呢。
“小姑娘,給,穿上這件雨衣回家吧。”阿姨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我身邊。
“我,我錢……”我驚詫得不知說什么好。
“快,拿著,沒事的,這雨下這么大,你要是這樣回家豈不是要感冒了!這么大的雨實在是不好打傘,還是穿雨衣吧。”阿姨說著把一件紅色的雨衣塞到了我的懷里,走了。
“阿姨,不行,這樣不好,我有八塊錢,我最起碼要把這八塊錢給你。”我追著說。
“那八塊錢你留著吧!能打到車就打車回家。反正我一直都在這里開店,等你有空了,再把錢給我送來也不遲呀!”
“可是,阿姨,我是外地人,晚上我就要坐十點的火車離開了。”我著急地說。
“沒關(guān)系,我本來就沒打算要你的錢??禳c走吧,孩子,一會兒雨再下大了,家長也擔心,你就打不到車啦!”
“那……謝謝阿姨。”
“不客氣。換了誰,都會這樣做的。”
忙著收拾回家的東西,我真的沒有找點時間把錢給阿姨送去,但阿姨那質(zhì)樸溫暖的話語如今還常在我的耳畔響起。那聲音如同三月的春風,溫暖人心。那件雨衣現(xiàn)在還一直放在我的家里,我只用過那一次,因為它代表的不僅僅是一件普通的雨衣,更是在我最需要它時,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送給我的一件珍品,是助人為樂的美德。如同一泓清泉,時時滋潤著我干渴的心靈,給予我慰藉。
作者:胡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