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只生活在大都市里的老鼠。因為前天去王廳長家的床下海吃了一通過期的燕窩,所以食物中毒了。這兩天我是上吐下瀉,生不如死啊。記得去年我上街算命,八卦先生說我今年必有劫,如果逃過,還將長命百歲??晌椰F(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想法——死。
可到底怎么個死法呢?喝農(nóng)藥吧!可現(xiàn)在的假農(nóng)藥連小蟲子都奈何不了。投河吧!可連原來僅有的兩三個湖泊都已被填平開發(fā)成了住宅區(qū),美其名曰“××湖畔家園”。敢問水在何方?。肯胫胫仪椴蛔越刈叱隽耸蠖?。驀然回首,我那金碧輝煌的老鼠王國里的小蜜們還在夜夜笙歌。唉……
對了,人類不是曾說過:“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嗎?”我只要上街抱頭亂竄不就行了嗎?只要被人類一棒打死,也算是對老鼠們的胡作非為做個懲戒。于是,我漫無目的地來到了街上。
忽然,我看到迎面走來了一位美女。對,我只要上去騷擾她,一定會有許多紳士愿意上演精彩的“英雄救美”,這回我一定能死成啦。我大步流星地沖上去拉住她的裙子大吼一聲:“我要非禮你!”時間似乎凝固了,我閉上眼睛等待著應(yīng)有的毒打。可我只聽到咯咯的笑聲。美女撅著涂了厚厚一層口紅的小嘴撒嬌道:“鼠總,你可真幽默。”而周圍的人仿佛什么也沒發(fā)生,一切照舊。美女繼續(xù)說:“鼠總啊,那天你送我的戒指為什么只有三克拉,不管嘛,人家要個新的。”我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剛才端莊的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粘在了我身上,一股劣制香水味迎面撲來,一只手已摸索到了我的錢包,臨走還甩給我一個香吻,我只得繼續(xù)找死。
咦我心想:這一定能死成了。可學(xué)生慢條,那兒好像有一個學(xué)生,聽說學(xué)生很有正義感,這回我可以死了。于是,我擋住了他,說:“我是一只無惡不作的老鼠,你打死我吧。”“什么?”學(xué)生問。斯理地說:“鼠老師啊,那天的二元二次方程是不是×%×@y……”我拔腿就跑,留下他600度眼鏡后一雙迷茫的眼睛。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傍晚了,我一個人在車水馬龍的城市里漫步,周圍的人那一張張面孔原來只是面具,面具下有的是金錢和利益,有的是欲望,有的是學(xué)歷。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死,可照這樣,我何時死得了啊?
人類啊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