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硬是被暑氣趕回了外祖父家。外祖父家坐落在一座山上。
透過窗外,任何一幕都堪稱仙境。暑氣在重重山的阻隔下,消失得蕩然無存。留下的只是滿懷的清風(fēng)和溫暖陽光。晨起,那米陽光早就灑在臉上,使人無法繼續(xù)眷戀床的慵懶。穿起搖曳長裙,隨意扎起馬尾。一個人偷偷去獨這難得的清靜。
只可惜不知這林間小路如何通往溪流。深吸一口氣,清新的感覺縈繞了整個鼻間。不由想起母親曾給我說過,這便是鄉(xiāng)愁的味道。現(xiàn)如今,我就在這兒,無時無刻不呼吸著母親口中的“鄉(xiāng)愁”。
而母親依舊在忙忙碌碌中思念這個味道。于是就有意地多吸了幾口氣,像要把整片竹林都吸進肺里似的,嘗嘗這所謂的鄉(xiāng)愁??上?,這并不是我的故鄉(xiāng),也從未藏著我的童年。從小長在城里的我,屬于我的鄉(xiāng)愁味道又是如何的呢?是水泥路重重的金屬味道,還是汽車開過尾氣排放的味道?想到這兒,憂郁灑了一臉,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遠處溪流聲悠揚入耳時,才暫時忘卻了煩惱。
周圍依舊是在山林里多得平凡,甚至不起眼的竹。陽光從細長的竹葉間隙中鉆了出來,會心地笑笑。便隨這清風(fēng)一同前往遠處的溪流。曾經(jīng)不相信真的有仙境存在,所以在看到這些的時候有些不知所措。滿布碧綠的兩面“墻”,中間一抹清流從綠色中沖出來。想象著在里面赤足的感覺,似是溪流在親吻你的腳,留下清涼的記號。于是,就在這忘情嬉鬧中,不知不覺把這裙角也陷入這“濕漉漉”之中了。
望望這兩面綠色的墻,難道這就是大自然贈給辛勤勞作的禮物嗎?大自然是慈悲的,同時也是深沉的。當我隨著空中飛舞的蜻蜓來到這樣詩意又神秘的地方時,第一眼望見的竟是自覺見慣的連綿一片山巒。于是掃了幾眼,隨意按了幾下相機的快門,便轉(zhuǎn)身離去了。猛然間,低頭瞟見剛拍的照片:兩旁茂密的植物,映得滿眼綠色。
深處,一重一重山,讓人見了,在贊嘆大自然的同時,也有些不知所措。陽光灑了一臉,不知映出的是曾經(jīng)農(nóng)人走不出深山的失落,還是游子思家的憂愁。天空藍得沒有一絲云。倒是來了興趣,打算看清這群山的真面目。
各個角度所呈現(xiàn)的美可真謂別有洞天:時而眾山連成一條近似波浪線的平緩線段;時而起伏明顯,隱約可以看見有些藏在深山里面的低矮房屋;時而一波未一波又起,總是不肯停休;時而兩座山重疊之處像極了孩童嬉玩的滑梯。
群山來的如此深沉,去得如此瀟灑。此時蒲公英落到我的手上,喚著我歸家。沒有不舍,沒有掙扎,只是希望多年之后,當我再次回來看這群山屹立時,它們能認得一個身著碎花長裙,裙角微濕,頭扎馬尾的女孩來過。
再次,讓我留下一個抹不去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