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黑下來,爸爸總是喜歡到我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小臥室,躺在床上,用手支著方方正正的腦袋,對我講自己童年的的點點滴滴。
“記得小時候,家里很窮,每天吃地瓜干,粗糧大餅。但是我學習卻十分不刻苦,奶奶苦口婆心求我去上學,有一回我假裝去上學,然后跑到南邊兒橘樹那邊,找?guī)最w小樹,摘桔子,還專挑大個的,把背包都裝滿了。然后,我跑到小溪一旁石板橋上,用干瘦的手撈黃鱔,可黃鱔就像一塊沾了水的肥皂十分滑溜,我拿它沒法兒,只好放棄他,去淺的小溪里捉小蝦。我脫下鞋,一下子跑到水下,將眼睛左右瞄,憑經(jīng)驗抬起一個又大又重的大石頭,果然從底下看見了許多小蝦,那些小蝦一發(fā)現(xiàn)自己的“家”被拆了,便驚慌失措,四處亂竄。我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一群小蝦便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那時,已經(jīng)要下雨了,雨如萬條銀絲從天上飄了下來,屋檐落下一排排水滴,像美麗的珠簾,我趁爸媽呼呼大睡時,偷偷摸摸地溜了出去,從后門出去,拿了一片大荷葉,跑上了后山,朦朧的小山,籠罩著輕紗,影影綽綽,在縹緲的云煙忽遠忽近,若即若離,就像幾筆淡墨,抹在灰色的天邊。”
“爬上了山后,我正找著有什么好吃的,一棵蘋果樹進入了我的眼簾,我徑直走向那顆樹,跳起來,把蘋果摘了下來,裝進打了補丁的破口袋,一個草笠帽……甚至把遮雨用的荷葉也裝了。最后只好淋雨回去了。我回到家,爸媽仍未起來,無奈下,只好獨吞美味的果子了。”
“到了晚上,雨不下了,我便跑去各家的小孩出來,我們集合后,都神出鬼沒的,我們跑到有很多西瓜的地里,蹲在籬笆外,分派任務,首先,我竄進了菜地,趴在長滿瓜藤的泥土上,瞇著眼睛掃視了四周,確認了附近沒有人,才低聲說到:“確認沒人,都進來吧!””
“不過一會兒,小伙伴們便全鉆了進來,開始忙活。一個人負責摘瓜,一個人負責運瓜,一個人負責裝瓜,其他人負責將瓜放到家,忙活了半個小時,我們便收工回到了家。”
“我們小時候沒有手機電腦,雖然過得艱苦,但……”爸爸被我的呼嚕聲打斷了。爸爸也悄悄地走了。
夢里,我丟掉手機電腦,變成了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