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間很想停下遠行的腳步,和他一起看起落的歲月。
——題記
小時候,他把我安置在外婆家,臨走前還用那種所謂真理的“借口”對我說:“我一定會回來看你的。”一個轉(zhuǎn)身,把距離拉開了。那個時候,自己很恨他,恨他把一個幼小的生命推放給別人就走了,這不殘忍嗎?畢竟我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一部分,不是嗎?等到快過冬的時候,他出現(xiàn)了。那天他站在我的對面,袋子里棉花糖的香氣使我興奮,他摸了摸我的頭說:“吃飯了嗎?有按時睡覺了嗎?聽外婆的話沒有?”一大串從他口中說出的話,讓我下意識的捂住了耳朵。在一旁的媽媽拉住我,說爸爸工作很忙,只能抽空回來看你……還是把耳朵捂住,不想聽,真的不想見他,心里在排斥?,F(xiàn)在想想,自己居然在排斥一個那么愛自己、賦予自己生命價值的人!很傻,可那時卻……
后來,他和媽媽回來了,這一次是真的回來了,我們擁有了自己的家。在記憶里,已不知何處是家,是他,是他把一切幸福都埋葬了!他是一個在我看來很古怪的人:當滿夜的月光灑下時,他總是借著月光來床頭看我,然后一聲不吭就走了;他也會時不時像個“強盜”似的闖進我的房間,“盜”走了所有的垃圾;他還會在我拖好地板之后嫌棄我拖不干凈,自個兒再拖一遍……
當歲月刻出一幕幕畫片的時候,自己也長大了。近幾天來,回家的時候很少看見他,他都是匆忙吃過飯便趕去工作了,當媽媽抱怨說他工作忙得連自己女兒都不要的時候,我才猛然震驚,忽而才想起這些年來他的一切,其實到頭來只是我自己把這些愛封鎖了,讓它斑駁至荒蕪。此刻,我才明白,從小時候到現(xiàn)在,所有的恨只是埋葬了他對我的愛。歲月一點點剝落,當我回想起時才知道自己很少去體諒他,甚至都沒有。
那天,我站在門口系鞋帶,樓道里傳來腳步聲,正在一點一點靠近,靠近我干涸的心田時,我自己問自己:“那是他的腳步聲嗎?”原來,冗長的歲月早已記不住這樣的聲音。直到身影映入眼簾,他的步子很慢很慢,一副很疲憊的樣子。“爸。”我抬起頭喊了一聲。“嗯,準備去學校了?路上小心點。”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捂住耳朵,以后也不會了。呼吸在此刻開始變得很溫暖,就讓他的笑,我的淚這樣幸福的交融在一起吧。
爸爸,我好想再和你一起看冗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