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的故事,大概,是我的吧。
2001年,某月的凌晨兩點,一個嬰兒呱呱落地。
它大哭著,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悲傷。
據說,那個孩子小時候就不被重視,一次它外婆沒注意,就受涼凍傷了。它一個人在床上哇哇大哭,可為什么外婆沒有聽到,去給它蓋被子,因為外婆出去打麻將了,而它,只能哭??蘩哿?,就睡著了。
據說,它小時候是被爺爺奶奶帶大的。早上它睡覺,晚上它就醒了。前半夜爺爺哄它,后半夜奶奶哄它。爺爺指著東方高速公路上的飛馳的汽車,說:“寶寶,你看,車子‘哇——’跑過去了。”它看著車子,很給面子的不哭了。奶奶給它指著天上的星星說:“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盡管他們很累,很疲憊,卻堅持為了孩子而熬夜。它也記不清了。
一歲的時候,因為受涼,它生病了。它的額頭很燙,一直氣喘吁吁的。無奈之下,爺爺帶它去上海兒童醫(yī)院看病。怕看病的人多,他們早起去坐公交車。
公車上,小小的它和爺爺站著,它說:“爺爺,站著好累。”爺爺說:“寶貝乖,就快到了。”它很開心,于是就等??墒沁^了好久還是沒到,也沒有人給它讓座,它默默地蹲下,坐在爺爺的腳上,爺爺和藹地看著它。這件事以至于后來它坐公車都會給人讓座。
到了醫(yī)院,配了點藥,就走了?;丶液?,吃了好點就沒根治下去。以至于后來……
五歲的時候,它上幼兒園,奶奶早上騎著三輪車送它上學,晚上接它放學,無論刮風下雨,也從來沒有遲到過,盡管幼兒園到它家只有2分鐘的路程。
那時它在村里認識了一群來自外地的朋友,它很開心。某月,他們在湖邊玩,一個朋友把它推到湖里。掉下水的時候,它很茫然。水中,它不能呼吸,面臨死亡,竟然一點都不可怕。很快,有人叫來了一個叔叔把它從水里撈了上來。它依舊茫然地看著他們,自顧自地向家走去。那時,有人驚嘆它的生命力,因為那條湖很臟,湖上還飄著好多垃圾。
據說,它到家后,被家人打罵了一頓,被告誡不準和他們玩了。后來,它就很少見到那群孩子。而救它的那位叔叔被它視為救命恩人,他的爸爸媽媽就變成了它的爺爺奶奶。
7歲的時候,有著人生中最可怕之一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它的爸爸媽媽吵了起來,緊接著打了起來,他們到處摔東西,還受傷了……而它,目睹著爸媽的瘋狂,目睹著父母的血一點點地流淌下來,目睹著兩個最愛的人在傷害對方,它很痛,很難過,很想終止這一切,可是去無能為力。它的眼淚無法使他們動容,它的哭聲已被吵鬧聲掩蓋,它一個人跑進了三樓的小黑屋,雙手抱住自己哭啊哭……第二天清晨,它只看到媽媽離去的背影,那么決絕。
……
記憶,不想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