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春天到了,外公家的梨樹開花了。那白梨花嫩嫩的,潔白而沒有一點瑕疵,花瓣滑滑的,還帶著幾滴露水,在晨光的照耀下顯得十分縹緲。
看著那潔白的梨花,我不由想起了外公。在我七八歲時,外公經(jīng)常陪我玩。有一次,他帶我到屋后的梨樹邊玩。正好梨花開了,滿樹都是那潔白的花兒,有的已經(jīng)完全盛開,帶著淡黃色的小花蕊;有的才開一點點,迎著風兒跳舞;有的還是花骨朵兒,花瓣兒緊緊地合在一起像害羞的小姑娘。湊上前去聞一聞還能聞到一股清香。
我們一老一少各搬了個凳子坐在梨樹下講笑話聊天。很快我就坐不住了,便繞著梨樹跑來跑去。每當我跑到外公身邊時,外公都笑著拍拍我的頭。終于,我跑累了,喘著氣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們繼續(xù)講著笑話聊著天。外公坐在椅子上笑著問我:“你知道外公為什么種這一片梨樹嗎?”“???不知道,為什么?”外公瞇著眼說:“因為你媽媽小時候特別愛吃梨,你這小饞蟲也特別愛吃梨呀,所以外公種了這一片梨樹。我種的那梨樹,結(jié)的梨可又大又好吃,比買的好多了。”“外公,你真好!”我撲在外公懷里甜甜地笑。“對了,外公,明年春天,我還要看梨花。”“那是肯定的,明年春天我們一起來。”外公笑著說。但我感到外公的笑容背后好像隱藏著些什么。
第二天,外公把我送回家后,就去了醫(yī)院。我問爸爸:“外公怎么啦?”爸爸摸了摸我的頭:“外公感冒了。”不久外公出院了,但爸爸好像并不高興。
那一年冬天,噩耗傳來,外公去世了。我哭著趕到外公家時,二姨遞給了我一張紙條:對不起,聰聰!我不能陪你看白梨花了,外公??吹酱?,我淚如泉涌。后來我才知道外公得了胃癌又受不了化療的痛苦,決定回老家,臨終前還念叨著我。
又是一年春天到了,那滿樹的梨花是否還像去年那般美麗?如果世上有靈魂的話,外公的靈魂應該也會來屋后看花吧。
那滿園的白梨花永遠留在了我的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