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顆不安分的心,有些感性。喜歡在殘缺中尋找屬于內(nèi)心深處的那份感動與美麗。但這不是多愁善感,無愁覓恨。稚嫩的心會為“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的紅樓一夢而淚眼朦眬。
——題記。
第一次讀《紅樓夢》時,我還是個小孩子。故事里的林黛玉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不是因為喜歡她,相反的,我從內(nèi)心十分討厭這位整天哭哭啼啼,做事刻薄,說話尖銳的“小心眼”。我覺得這樣的人不值得賈寶玉對她癡戀一生。
等我長大點(diǎn)了,我又重新拿起《紅樓夢》。這時,我才慢慢明白黛玉的詩,黛玉的夢,黛玉的淚。重新讀描寫她與寶玉的第一次見面時的場景時,心里生出好些感觸:初見時黛玉在心里說的一名“何等眼熟到如此”,寶玉脫口而出的“這個妹妹我曾見過”。這一問一答注定了這癡情的千古絕唱。
再讀,再品。黛玉多愁的淚也有了源頭。從小寄人籬下的她,小心翼翼,害怕別人對她的嘲笑。她沒有勇氣如史湘云,醉臥芍藥叢中的青石凳上,卻總是“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裹著一床紅綾子被”;她沒有心氣如薛寶釵,寫出“韶華休笑本無根,好風(fēng)憑借力,送我上云”。她只愿“嫁與東風(fēng)春不管,憑爾去,忍淹留”。
黛玉的離去,讓我一直難以釋懷。黛玉深愛著寶玉,他們有著“在天愿為比翼鳥,在地愿結(jié)連理枝”的愿望,希望白頭偕老。卻又無奈上天讓黛玉在心上人與另一個女人的良辰吉時。一面是洞房花燭,一面是生死離別。黛玉是苦的,有那么多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在愛的人的注視下離去。她卻只能焚稿斷情魂歸離恨天。黛玉輸了,敗了,而勝者是那與她心上人結(jié)下金玉良緣的薛寶釵。可是,黛玉又在哪里輸了呢,她的才情誰能比擬?她的一顰一笑何人能及?只能怪她生存的社會太黑,黑得如墨。黛玉的淚也只能反射它的黑。
黛玉也是幸運(yùn)的。世界與封建的黑暗沒有玷污這位“珠仙子”,她一直高傲純凈,她可以繼續(xù)做自己,繼續(xù)純潔清高,就如她的詩“質(zhì)來潔來還潔去,強(qiáng)于污濁陷渠溝”!
合上書,閉上眼,一個消受蒼白的女子慢慢在黑暗中消逝,癡癡地唱著“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