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里的喧囂,遮蓋了心靈的呼喚,吞噬了許多人的良知??稍雎犚恢晷〔莩砷L的聲音?可曾聆聽一株花兒開放的聲音?可曾聆聽窗外雨落的聲音?
小時候我最喜歡聽雨落,在鄉(xiāng)下的外婆家,有一個大大的院子,雨像細絲、牛毛又像銀針似的,落在小小的菜園里,落在院落里的小塘里。夏天很少有這樣溫和的雨,落在田里悄無聲息,而落在屋上啪嗒、啪嗒地響著,無規(guī)律而又動人至極。我或是趴在二樓的窗邊,癡癡地看那綠得發(fā)亮的樹葉,碧的青蔥的菜苗,傾聽窗外的蛙叫、蟬鳴、雨落,或是枕著清爽的涼風入睡。
我三年不曾回過外婆家了,老院子拆了,蓋了新樓,兒時赤腳趟過的泥濘小路,化作了沉默的水泥。道闊了,樓高了,心灰了
住在城里的我,已沒了心思聽雨落,窗子外邊是大橋,大橋上是川流不息的車,雙層的隔音玻璃,隔開了屋里屋外兩個世界。倘是落雨是開了窗,次日便要收拾一地的灰塵,雨水里也仿佛帶上了腥氣,這不是我所期望的雨。打在樓上地上的雨,發(fā)出的聲音是決斷的、利落的,再沒了溫潤和委婉,只讓人覺得一股寒意順著腳底板一路竄到心里。夜深人靜時,我會夢見童年時的雨落,溫習在田野里暢快奔跑的愉悅;醒時,我會聽見紗窗外天空的泣訴,用力關上玻璃窗,怔忡地望著沒有星星的夜空發(fā)呆。
離開小時候太久了,我聽不見鳥鳴,聽不見風吹,聽不見心靈,正在哭泣著想要回歸自然。甚至聽不見家人的關懷,只聽見斥罵,只聽見分數(shù),只聽見文娛播報,只聽見無趣的嬉笑。
那些牽動心靈的聲音,我最愛的雨落的聲音,都被塵封在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