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匍匐在一片寂靜之中,依舊被黑夜籠罩著。這一夜,我徹夜未眠。“滴答,滴答”。不久之后,耳畔同寢室友均勻的呼吸聲被雨聲蓋過。我第一次失眠,竟有雨來相伴。
腦海中依然回蕩這那些畫面。轉(zhuǎn)身進教室,每個人都圍在地理課代表的座位周圍。接著,幾個人的手中拿著一沓厚厚的紙,在座位間穿梭。啊,又發(fā)地理試卷了。我的眉頭不覺一皺。但是,依然故作鎮(zhèn)定地走回自己的坐位,安分地坐著,卻又不知道該干什么。心情緊張得像一個等著受批評的孩子。一張灰白的紙在我眼前晃著,顏色顯得那么陰暗。我抬起了頭。發(fā)卷的同學(xué)臉平靜得可怕,讓我無法從他的表情里讀出關(guān)于我的成績的任何信息。背上一陣發(fā)麻。我木訥地接過卷子,眼睛定格在了那鮮紅的數(shù)字。一瞬間的無助還是讓我在平靜之后差點失態(tài)。我努力忍了忍,沒用的眼淚終于沒有奔出。隨手將試卷塞進課桌之后,裝作不在意地站了起來,可視網(wǎng)膜上呈現(xiàn)的畫面依然定格在那鮮紅的數(shù)字——86分。
雨漸漸大了,我閉上眼睛,將頭埋在雙臂里。
老師沒有報出我的分數(shù)。我條件反射地在看過分數(shù)之后將試卷對折。這個分數(shù)太丟人,太沉重,我無法負擔(dān)?;氐阶簧?,我無意間瞟到了同桌的分數(shù),是如此的望塵莫及。我痛苦地閉上眼睛。耳畔響起的議論沒有停止,他們口中的分數(shù)和我的距離是那么遙遠。晚自習(xí)時,班主任一改以往的親和,義正言辭地說所有沒上90分的都出去補課。這時,我驚異地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到了要靠補課來達到優(yōu)秀的地步,心里不覺一陣凄涼新加入的這門物理,我真的有這么差嗎?
眼眶濕潤了,外面的雨聲依舊。
晚自習(xí)過后,碰到了班主任。我本想躲閃,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還是那樣信任地看著我,拍著我的肩,問:“考得怎么樣?總分多少?”我一下子愣住了。突然覺得自己好沒用,讓老師的信任被我辜負,隨便搪塞了一句:“我還沒算”便拉著身旁的死黨逃離回寢室。
打給電話那頭的媽媽,不過是例行匯報成績,但一聽到電話那頭的聲音,還是失聲哭了出來。我的成績不如自己的目標,我沒有達到優(yōu)秀的標準線。千萬的后悔讓我無法再忍在心里。直到寢室熄燈,我才放下聽筒。
淚水浸濕了床單,雨越下越大。
就是這樣安靜地坐著,漸漸止住了淚水,雨聲慢慢地收斂了囂張,手腕上手表的秒針走動的聲音逐漸清晰。
天微微亮了,我突然間釋懷。時間會走,雨后會晴,沒有任何事物會因為今夜的失眠而改變。雨停了,明天依然干凈清新,與其任心情沉淀,不如踏著這嶄新的一切,重新出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