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明月高懸夜空,我與爸爸走在歸家的路上。我問爸爸:“那掛在天上的是什么?”爸爸略微沉吟,說道:“那叫白玉盤,潔白又無瑕,豈如人心······”父親喃喃的話語令我有些疑惑。看見月兒孤伶伶地留在天的那頭想來甚是無趣。不知她可愿與我一起聊聊那些歡樂的事。
花樣年華難免會有一片屬于自己的小天地。于是我喜歡上了這彎月,將涓涓心事說與她聽。凄清夜晚,她伴著陣陣松濤將我心中愁思掃盡;她點綴著冉冉枯葉,潺潺冷溪,令這秋日不再沉悶;她也會與魚兒戲于池塘,水面蕩起的漣漪平添幾許詩意。明明月光,癡癡醉的少年,天地仿佛已被忘卻,唯有淡淡歡愉在人的心底流淌。
可人總要長大,總要別離。在人海漂泊中嘗盡人情淡薄,她清冷的柔光告訴我,世事本無常,莫嘆人心不古。熱情熱心盡作冷淡冷漠,遠(yuǎn)不如以一腔詩情換取杯中粼粼,長歌三曲,一飲而盡。自古以來她就是詩人的寵兒。“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與太白共飲,翩然起舞,豈不妙哉;“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xiāng)明”,多少凄凄長夜,你給了子美兄沉重的寄托;”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她帶給李后主的傷感有誰能領(lǐng)會?她說:“人有悲歡離別,月有陰晴圓缺,世事如白云蒼狗,變幻無常,何苦執(zhí)著?”
站在這繁華城市的頂端,輕擁著月光。她見證了我童年時的純真無邪,少年時代的許許清歡,入世后的無奈慨嘆,她到底想告訴我什么呢?人生匆匆百年,任他生前風(fēng)光無限,死后亦在土饅頭中長眠;一時之悲喜,卻教人徹夜難眠,人為何而活?月兒為何存在?遙對星空,心中耿耿久久不能散去。
夜幕沉沉,漫漫長路一人行。總有一些角落是無法被燈光照耀到的。森森寒意砭膚刺骨。徐徐前行,忽見階前盈盈若水,不由大悟。明月之存在就是為離人照亮眼前之路。何夜無月?何處無月?此乃月之擔(dān)當(dāng)。人呢?人自然也應(yīng)以明月自況,溫暖他人。讓父母蘸滿白雪的發(fā)絲多一抹溫情;讓妻兒望穿秋水的眼神多一點欣慰;讓萍水相逢之人也能得到你平和的笑容。
明月在哪兒?明月就在你的心底。明月之心便是驅(qū)散黑暗引游子歸家的擔(dān)當(dāng)。而你的“明月心”便是無論世間滄桑如何,依舊熱心待人,真誠付出的擔(dān)當(d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