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信了!信來了!可信,還是來了......
在破舊的宿舍里,桌面上,放著那封已被我拆封的信。雖然關上了窗,但滲進屋內(nèi)的陽光仍可讓我看完那封信,獨自一人地看,因為我知道孩子們還在門口擠著看呢。
信,終于來了。打從我背著行李走進這山溝里,沒日沒夜地教著門口外那可愛的孩子們已讓我忘了這是第幾個念頭了。說實話,這里很苦,但我早已習慣。不知什么時候,山溝外又走進了一群像我的年輕人。開始,他們也都很親切地教著孩子們,可沒多久,他們又不像我了,開始嫌棄這兒,更嫌棄孩子們。他們整天嚷著要走,更讓我跟他們一起走。當時我大不了他們幾歲,便寫了封信給市政府。之后,他們走了,走得很快,留下了我在這兒等,直到這封傳達同意的信到來。其實我也想走,可我忘不了這兒,忘不了父親在這兒給我打點行李――那時的啞言;更忘不了出行那天教書的母親在講臺上昏倒,在我背著她去醫(yī)院的路上的那句話:“嘎兒,記著要回來啊......”忘不了這些,我回到這兒,更拒絕不了當時回來孩子們那如太陽一般耀眼的笑容,有的孩子還因為我而拿了家里一個雞蛋送給我而被打......我也想走,可走不了。
信,在桌兒擱著,是她娟秀的字。我也想走,也因為她。我不明白她是怎么喜歡上個窮教書匠的,她爸是個政府的大官,巴結(jié)她爸,奉承她的人也很多。這一次的同意也是她爸批的,看得出來很勉強,不然怎會這么久又這么容易呢?誰又會關心一個山溝的書匠呢?她來看過我一次,那天我在上課。放學后,她突然對我說,說我看孩子們的眼神比看她的眼神要親密得多。我愣住了,是啊,你無法想象:每當我走上講臺,每次一遇上孩子們那太陽般的笑容,總覺得那便是用不盡的太陽光將教室照的全亮,射進人的心里折射出光芒,讓人覺得很溫暖。后來,她走了,直至這封她的信的到來。她爸很看不起人,一直不同意她與我的來往,這次信中說到,如果不進城里,便在這兒等著下一披志愿者。父親遭經(jīng)母親的事后,頭發(fā)白多了,人也變得老實巴交,不再過問我的事。我呆了,可孩子們的笑聲將我拉回了現(xiàn)實,我還有孩子們。我也想走,也許真的想走,可我走不了。
桌上,那封信已經(jīng)不見了,雖然有風,但卻是被我扔進炭火中的。名單中有她的名字......
拉開門,又是一篇燦爛的陽光,我?guī)еσ猓谶M那一片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