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其實就像是手中的棒棒糖,你要做的,只是將它放在嘴里而已。
又是一個木棉花開的季節(jié)。
依舊,爸爸送我回校。
“想吃面包嗎?”父親把頭稍傾了一下,眼角上的眼尾紋緊湊了起來,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帶著溫和的語氣對我說。
“我。。。不知道。”我支支吾吾地回答。
“什么叫‘不知道’,想吃就吃,不吃就不吃。”爸爸的語氣變得急促起來,他其實是怕我餓著。
從住宿以來,我一直以犯罪的心理面對父母,父母從不對我高額的住宿費(fèi)有抱怨過一句,總以一句“只好認(rèn)了”掩蓋所有不滿。我害怕的,是成為這個家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我并不樂意拖累父母。畢竟,我父母只是個小老百姓。
“你是不是怕會被媽媽說我亂花錢呀,怕什么,我是一家之主,你媽媽敢說我嗎?”爸爸突然拿出了一家之主的威嚴(yán),安慰著我說道。
媽媽跟爸爸最大的不同:媽媽很節(jié)約,爸爸很大方。爸爸的一番話說到我心坎兒里。這讓我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兒子整天在外工作到很晚,每次父親要做宵夜給他吃。他總說“不餓”,因為他不想讓父母操心。直到他父親去世了,他一直堅持“不餓”,同樣拒絕了母親對兒子的關(guān)心。母親告訴兒子,他爸爸給他做夜宵是想跟他聊聊,能有更多的時間和兒子在一起,想盡一個做父親的責(zé)任,但他總不給機(jī)會!
想到這,我覺得我就像是里面的“他”,一點(diǎn)也不給機(jī)會給父親。
“爸,我想吃。”我說。
“好,現(xiàn)在就去。”父親整個人躍動了起來,眼睛瞇成一條線,嘴角咧起了一條縫,他走下車。
我抿了抿嘴,往窗外望,看見父親透過玻璃向我點(diǎn)頭,示意要我等一等。落日的余暉照在他那承擔(dān)起全家生活擔(dān)子的肩膀,身子和那正在微風(fēng)中的掛滿木棉花的樹有節(jié)奏地?fù)u動著,單薄的外套像魚鱗似的波紋徐徐飄動。。。
“好了。。。拿去吧!”我把目光從窗外轉(zhuǎn)移了回來。父親大口大口地吸氣,顯然這一趟讓父親疲憊了。我滿足地從他手中接過了袋子,那袋子裝著父親對女兒滿滿的愛。
這一刻,我嘗到了幸福,因為我把身邊的幸福含在了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