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水時不小心被滾燙的開水親吻了一下,我痛得幾乎要甩下手中的暖瓶,還好我沒有,否則我又創(chuàng)造了無用的GDP。我放下了暖瓶,碩大的暖瓶口正對著我的眼睛,我似乎看到自己明晃晃的青春正被一只叫做時間的怪物吞噬,我嚇得趕緊塞上了瓶塞。
在我的眼里,時間便是銀角大王收拾孫悟空所用的玉凈瓶,在大喊幾聲“青春萬歲”之后,青春便“嗖”的一下子飛進(jìn)了瓶內(nèi),一個時辰后只剩一灘明晃晃的水,耀眼。我不是太上老君,沒有辦法讓青春從時間的口中吐出來,我能做的,只有在安謐的夜里靜靜深思,祈梼我們的青春死而復(fù)生。
我不信佛,不信上帝,更不信耶穌,因此我不相信耶穌會死而復(fù)生,所以我同樣不期望我逝去的青春起死回生。我是個相信宿命的孩子,我的一生在我出生時的便注定了結(jié)局,只是我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成為一個什么樣的人,所以我一直在迷茫中主演自己為主角的戲碼,而戲的結(jié)束就是死亡的來臨,而此刻,我正在演繹自己流水般逝去的青春。
人們都說腦子在清晨的時候最為清醒,我說那是放屁,我每天在早上思考問題,可腦子里總像攪了一盆漿糊,一點頭緒也沒有。后來在一個晚上才發(fā)覺自己在夜里最清醒。我想我上輩子一定是一只貓,上輩子我在黑暗中捕捉狡猾的老鼠,這輩子我在星空下思索我的人生,思索我逝去的青春以及殘留的青春。
十七歲,我的青春只剩一個十七歲。有一本書。名為《十七歲,開始衰老》,我想我是夠老的了,我可以看清我稚嫩的臉上清晰的紋路。既是沒有衰老,想必也是未老先衰了吧。我總是在無人的夜里對著灰白的墻壁叨嘮個沒完沒了,說的話自己也記不清。我總是在陽光燦爛的日子瞇著眼睛望窗外棉花糖潔白的云,絲毫不在意講臺上老師惡毒的目光。我想我是一只慵懶老態(tài)的貓,度過了自己風(fēng)花雪月明媚燦爛的青春之后,迎來的只有命運(yùn)安排的衰老,死亡。
可是,我又感覺十七歲正是美好青春的開始,我明顯感覺到窗外春天正一步步的邁進(jìn),花園里姹紫嫣紅的花朵散發(fā)著馥郁的芳香,我在草地上奔跑。跳躍,身旁滿臉皺紋的老奶奶由衷的嘆息:“年少真好”。年少,青春,我想我還是年輕的,我是充滿活力的,只是在這波瀾不驚的世界里,我的心一直在安靜的沉睡,似乎光明不現(xiàn)它就永遠(yuǎn)不會蘇醒。我的心需要刺激,只有在那樣的情況下,我的活力才會展現(xiàn),我的激情才會燃燒,我的血液才會沸騰。
夜深了,我的眼睛似乎有些疲憊了,我想我需要像我的心,我的青春那樣沉睡了,遺忘所有悲傷,等待明天黎明的來到,等待明天滔天大浪的洶涌,等待我美好的青春再現(xiàn)。
我睡著了,朦朧間我似是聽到有人在耳邊輕聲念叨,青春,沒有時間讓我們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