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拿著媽媽剛煮的兩個雞蛋,背上書包,我的耳邊便響起了“嘟嘟嘟”的聲音。“準(zhǔn)是你王叔來了,快點去吧!”媽媽催促著我。我一打開門,往樓下一看,真是王叔,還有那輛紅色的的士。我扶著樓梯欄桿,朝樓下走去。望著那輛紅色的的士,我不禁想起了那輛綠油油的慢慢游。
那是前幾年的事兒了。記得那時,我剛剛搬進這個小區(qū)。這個小區(qū)什么都好。一條條長長的綠化帶上有樹有花有草,最東邊還有一個池塘,里面生活著幾條小金魚,十分美麗。但有一個不足,那就是離學(xué)校太遠了,步行去學(xué)校需花去半個小時,乘車到學(xué)校要花去3元錢,很少有人坐車,因此也很少有車從這里開過。入住小區(qū)的第一天,我很早就起床了,因為媽媽說,怕門口沒有車,要走一段路。我走出小區(qū)后,的確沒有看到有車路過,但前面有一抹綠。我走近一看,原來是一輛慢慢游??!我向車?yán)镆豢矗莻€男車主,大概三十來歲,嘴里含著一支香煙,靠在座位上睡著了。我敲了敲車窗玻璃,那車主猛然一驚,從而嘴巴一松,那車主一下子坐了起來,那支香煙也掉在地上,一直滾到了我的腳下,我彎下腰將香煙撿起遞給他,他二話沒說順手又將那支香煙含在了嘴里,“不會吧,掉在地上的東西也弄進嘴里?”我心想。我問了一句:“你是送客的嗎?”“對?。∩蟻戆?,你去哪里?”很迫切的對我說。我一邊將車門拉開一邊說:“你送我去上學(xué)吧!在鶴鳴山。”“??!那么遠,要三元噢!”那大叔說。“三元就三元吧!”我回答道。從此以后,我天天都讓這位大叔送我去上學(xué),時間長了,我便和他熟了,也了解他了,他讓我叫他王叔。在我眼中,王叔很敬業(yè),也很節(jié)約,每天嘴里含一支香煙,到了晚上回家時才點燃它,控制著自己每天只吸一支煙,王叔是一個為人低調(diào)生活得很開心快樂的人,在送我上學(xué)的路上,經(jīng)常會把他所見所聞的趣事講述給我聽,他最愛他的車子,因為他老婆身體不好,孩子又在讀書,家里的經(jīng)濟來源,全靠王叔一個人跑車。但王叔從不悲觀失望,給人的感覺和印象,總是很快樂。
但這種快樂,似乎一下子便消失了。這天,我依舊走向那抹綠,我正準(zhǔn)備敲醒熟睡的王叔時,看見他并沒有睡,而是一手托住下巴,一手伸在口袋里,兩眼雖是睜著的,但一點也看不出原來的那種快樂,變得憂郁了。我拉開車門,坐了上去,可王叔并沒有反應(yīng),而是繼續(xù)在沉思。我湊到王叔身邊,拍了一下王叔的肩膀,王叔再次一驚。這時,我回想起第一次見王叔時的情景。今天的王叔卻很反常,因為他嘴里沒有含香煙,我疑惑的叫了一句:“王叔,你今天怎么了?”“哎----飯碗沒了。”王叔終于說話了。“怎么了?”我又問了一句。“我們縣城為了評什么衛(wèi)生城市,想提升城市品味,將慢慢游清退城市公交市場,這個月底就要開始執(zhí)行了。我家全靠吃我這碗飯呀!哎----”王叔邊發(fā)動車子邊嚷嚷道。一路上,王叔和我不再說說笑笑,而是沉默無語。
一天,兩天,三天……終于到月底了,那白茫茫的霧中,再也看不見那一抹綠了。我走近一看,這里什么也沒有了。我便步行去上學(xué)。
這天,我又習(xí)慣性地朝王叔每次停靠車子的地方走去,走近一看,是一輛紅色的小轎車,車頂上有“的士”二字。我一打開車門,便傳來了一陣歌聲。我湊近一看,前面是王叔,他又含起了一支香煙。“oh,yeah!”我開心的一叫。王叔又是一驚,嘴里的香煙又掉了下來。“我就知道你會再來的。”我開心的說。“是嗎!我也知道你會來再來找我的。”王叔又笑了。我問:“你什么時候鳥槍換炮了?”“縣里為了建設(shè)好家鄉(xiāng),提升城市品味,但又怕我們失業(yè),所以政府推出了一批新型的城市公交工具,我為了響應(yīng)和支持家鄉(xiāng)城市建設(shè),便買了這輛的士呀!”王叔邊發(fā)動車子邊說。從這天起,我便又坐上了王叔的車子。
走到王叔車前,打開車門,遞給王叔一個雞蛋,自己手中握一個,不知是剛煮熟的雞蛋,還是剛剛的回憶,讓我如此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