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鋒的故事
雷鋒,這個名字早在60年代就響徹中華大地。他的崇高的思想和品質,體現了中華民族的優(yōu)良傳統(tǒng),閃爍著時代的光輝。他是在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哺育下成長起來的平凡而偉大的共產主義戰(zhàn)士,是社會主義一代新人的杰出代表。1963年的3月5日,毛澤東同志親筆題詞:“向雷鋒同志學習!”全國人民熱烈響應黨中央的號召,掀起了一個學雷鋒的熱潮,雷鋒精神開創(chuàng)了一代新風。
歲歲添仇 湖南省望城縣,雷鋒的出生地。從長沙城跨過湘江,順著長寧公路西行15公里,在那連綿的丘陵之間,有個小山村名叫簡家塘,這就是雷鋒的家鄉(xiāng)。1940年12月18日,雷鋒出生在這里的一個貧苦農民的家庭里,當時起名叫雷振興。因為那年是農歷“庚辰”年,家人就叫他“庚伢子”。
3歲的孩子,若在現在,正是在幼兒園里撒歡的年齡,可雷鋒3歲的時候,爺爺卻被地主逼死了;5歲的時候,父親遭日寇毒打,病死在床上;6歲時,哥哥在資本家工廠被軋斷胳膊,被資本家攆回家,后來得了“肺癆”,又無錢醫(yī)治而死去;不久,他的弟弟小金滿病死在媽媽懷中;7歲時,他母親不堪忍受地主欺辱,懸梁自盡,他成了一個孤兒;他小小的年紀為了糊口上山砍柴,被地主婆在手上連砍三刀。
從血和淚中走過來的雷鋒,9歲時就成了反霸清匪斗爭中的兒童團員。年僅15歲,就成了新生政權的一名公務員。今天有些人弄張證明,就可以把自己的兵齡、工齡任意延長。那么,雷鋒如果今天活在世上的話,名副其實地是一名老革命了。讓我們沿著雷鋒曾經走過的道路,去追尋他的足跡吧。
解放后,在安慶鄉(xiāng)鄉(xiāng)長彭德茂大叔的幫助下,雷鋒進入小學讀書。不久這個學校停辦了。一天,雷鋒到十多里外的一個山村放牛時,發(fā)現了一所學校。雷鋒喜出望外,找到老師要求讀書。開始老師不同意,在雷鋒的懇切請求下,通過考試插班上了學。由于剛剛解放,人民生活極其困難,雷鋒有時就在月光下看書寫字。后來因為交不起學費,彭大叔便把他推薦到鄉(xiāng)里當了通信員。無疑是雷鋒當年品學兼優(yōu)的緣故,多少年后,當有人采訪雷鋒生前的老師和同學時,他們仍然能清楚背誦當年編的快板書: “小小雷振興,學習他最勤,上學他最遠,功課他最尖,1956年秋天,彭鄉(xiāng)長到望城縣委開會。縣委書記張興玉想找個公務員,問他有沒有好后生,彭鄉(xiāng)長介紹了雷鋒的身世和他在鄉(xiāng)里的表現后,張書記決定把他調到縣里來。彭鄉(xiāng)長真有些舍不得放雷鋒走,但是,雷鋒到上級機關去,可以更快地進步,彭鄉(xiāng)長又為他高興。彭鄉(xiāng)長給雷鋒買來了蚊帳、熱水瓶和一套新衣服,親自把他送到了縣委辦公室。
螺絲釘精神的由來
在望城的山間小道上,一顆小小的螺絲釘同時映入了張書記和雷鋒的眼簾。小雷鋒蹦蹦跳跳,一腳踢飛了螺絲釘。張書記卻上前幾步,彎腰撿起來,把螺絲釘上的灰擦干凈,鄭重地交給雷鋒:“留著,會有用處的。”就這樣一彎腰,一句話,一個老共產黨員的言行竟然影響了一個年輕人的一生。在后來雷鋒寫的日記中,螺絲釘被雷鋒反復思索,終于形成了獨特的“螺絲釘精神”。
1960年1月12日,雷鋒寫道:“雖然是細小的螺絲釘,是個細微的小齒輪,然而如果缺了它,那整個的機器就無法運轉了,慢說是缺了它,即使是一枚小螺絲釘沒擰緊,一個小齒輪略有破損,也要使機器的運轉發(fā)生故障的,盡管如此,但是再好的螺絲釘,再精密的齒輪,它若離開了機器這個整體,也不免要當作廢料,扔到廢鐵料倉庫里去的。”1962年4月7日,雷鋒再次寫道:“一個人的作用對于革命事業(yè)來說,就如一架機器上的一顆螺絲釘。機器由于有許許多多螺絲釘的連結和固定,才成了一個堅實的整體,才能運轉自如,發(fā)揮它巨大的工作能力,螺絲釘雖小,其作用是不可估量的,我愿永遠做一個螺絲釘。螺絲釘要經常保養(yǎng)和清洗才不會生銹。人的思想也是這樣,要經常檢查才不會出毛病。”
軍營里的亮相
1959年12月,19歲的雷鋒走進了軍營。接兵的干部從這位身體條件并不太合格,然而卻有著一張不尋常的履歷表上看到,他在農業(yè)戰(zhàn)線上是優(yōu)秀的拖拉機手,在工業(yè)戰(zhàn)線上3次被評為先進生產者,18次被評為標兵,5次被評為紅旗手,3次被評為節(jié)約能手,曾在報紙上被表揚過……接兵干部想,如果不是他堅決要求入伍,鞍鋼怎么舍得把他送走。
新兵雷鋒到部隊的第一天,就代表千余名新戰(zhàn)士,在熱烈的掌聲中,毫不怯場地登上全團歡迎新戰(zhàn)友大會的講臺。全場兩千雙眼睛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他昂首挺胸站在話筒前,個子雖然不高,卻顯得朝氣勃勃,格外神氣。他抖了抖落在身上的雪花,從褲袋里掏出講稿,操著濃重的湖南口音大聲念道:“敬愛的首長和全體老同志,讓我代表新戰(zhàn)士……”他剛講上兩句,大風就把講稿吹疊起來了,他極力想展開講稿,可是風仿佛故意找他別扭,剛展平,沒等張嘴又給吹亂了。當時在場的團俱樂部主任陳廣生想上前幫他一把,沒想到雷鋒干脆把講稿一團揣進褲袋,沖著話筒來了個即席發(fā)言:“我們這些新戰(zhàn)士,在60年代即將開始的日子里穿上軍裝,扛起槍桿,真有說不出的高興。我們當中有工人,有社員,也有學生,來自四面八方,可我們只有一個心眼,學好本領,保衛(wèi)祖國,當個像樣的兵。剛才團首長講話,希望我們爭當五好戰(zhàn)士,依我說,有在座的領導,有老同志的幫助,別說五好,有個十好八好也保證當上。”
全場轟的一下被逗笑了。雷鋒顯得有點慌亂,抓著話筒又說了句:“笑什么呀?我講的都是實話。”他轉身向首長敬個禮,全場又響起了一陣掌聲。
這就是《雷鋒的故事》的作者陳廣生第一眼見到的雷鋒?,F在,陳廣生已年逾花甲,但是,一個活龍活現的雷鋒仍時時映現在他的腦海里。時間越久,他越懷念和普通人一樣有著七情六欲,和普通人一樣在陽光下呈現出多種色彩的雷鋒。
陳廣生并不責怪寫信向他發(fā)問“真有雷鋒這個人嗎?”的青年朋友。他滿懷深情,講述他看到的一個個雷鋒。
問《祝?!?br />
自打那次新兵大會后,雷鋒和俱樂部主任陳廣生逐漸熟悉起來,他發(fā)現陳廣生那兒有那么多書,從此,便成了俱樂部的???。有一次,雷鋒在陳廣生的床頭看到了《魯迅小說集》,便借了回去。過了一段時間,雷鋒還書時,陳廣生問他,你讀了哪幾篇?雷鋒說《吶喊》和《彷徨》里的許多篇都讀過了。陳廣生實在佩服他的閱讀能力,尤其令陳廣生永不泯滅的記憶是,當他們談起《祝?!分械南榱稚r,雷鋒突然有些傷感的情緒。他說:“我這次看《祝?!酚值魷I了。祥林嫂悲慘的一生很像我的母親。”雷鋒說到這里,淚水流了出來。他抹了抹眼角,說:“我母親受苦受了一輩子,死在舊社會,死得很慘。那年我只有六七歲。”說著,雷鋒忽然把話題岔開了。他說:“我文化水平低,有點看不明白,作者不會為祥林嫂祝福吧,也不是為魯四老爺祝福吧,那怎么叫祝福呢?”盡管雷鋒還不是很懂大文學家的用意,但他卻那么喜歡魯迅的作品?!蹲8!凤@然在雷鋒的心靈蕩起了陣陣漣漪,陳廣生覺得可不能小瞧了這個愛動腦筋的年輕士兵。
雷鋒挨訓
在所有記載雷鋒的書籍里,大概很難看到正面描寫雷鋒挨訓的文字。然而,在現實生活中,伴隨著雷鋒的并不都是贊揚和榮譽。 雷鋒每次到陳廣生那里借書,都是高高興興的。有一天卻陰著臉走進屋來。原來,雷鋒在路上碰見了副團長,副團長卻并不知道這是雷鋒。雷鋒樂哈哈地跟副團長打招呼,副團長卻一眼瞅見了他露在帽沿外的“劉海兒”,狠狠地訓了他一頓。陳廣生當時在心里埋怨這位副團長對新戰(zhàn)士態(tài)度有些過于嚴厲,但在口頭上仍然安慰雷鋒說,副團長抓部隊就是嚴格,讓雷鋒不要放在心上。不一會兒,雷鋒就消氣了,又像過去那樣有說有笑,臨走還對陳廣生說,回去就把頭發(fā)理了。以后,陳廣生果然見雷鋒的頭發(fā)短了。但有一次,陳廣生笑著說:“我是被你的口琴聲吸引來的,不是來檢查軍容的。”雷鋒放下帽子也笑了。這時陳廣生才注意到,他的頭發(fā)雖然很整齊,但是額前的短發(fā)仍然是劉海式,只不過比過去短了點。陳廣生撫弄了一下雷鋒額前的短發(fā),開玩笑說,“還敢留著,不怕團首長再看見了?”他嘿嘿一笑:“再上街,我把帽子戴低點。”陳廣生心里偷偷笑了,好一個倔強的機靈鬼。
陳廣生追述這個故事,無非是想說:雷鋒是有個性的人,而不是通體透明的神。我們在宣傳先進典型時,不應該像給演員化妝那樣,把本來屬于他的有個性的東西,包括缺點,遮蓋得嚴嚴實實。那樣,典型就只能在舞臺上出現了。
一張“解放”照 在軍營里僅僅度過了一年零八個月的雷鋒,在他身上處處洋溢著當家做主人的自豪感。曾經為雷鋒拍攝過不少照片的季增,當時在團宣傳股擔任攝影報道員,現在已是中國攝影家協(xié)會河北省承德市分會主席了。他追憶了這樣一個故事: 記得1961年春天的一個中午,我挎著相機下連隊采訪,正趕上雷鋒趴在地上保養(yǎng)車輛。這時我便走了過去,對他說:“雷鋒,就在這兒給你照個相怎么樣?”雷鋒聽了連連搖頭:“不,你去給別人照吧,我的照片已經夠多了。再說,照多了也是浪費。”我說:“你的照片是不少,可是在汽車上照的有嗎?別忘了,你是駕駛員!”聽了我的話,雷鋒動心了,小臉蛋一樂:“照就照!”說著就從車底下鉆了出來。
他在車前做好了照相的姿勢,我也調好了焦距,就在我快要按下快門的時候,他突然對我說:“不在這兒照了,到那邊去吧。”原來,雷鋒想在“解放”牌汽車上照一張相,而他駕駛的車是蘇式老牌汽車“嘎斯51”。這樣,我就隨他來到一輛“解放”牌汽車前。他指著車上的“解放”牌字樣,對我說:“能把這兩個字照下來嗎?”我不解地問:“照這干什么?”他思索了一下,語氣深沉地說:“沒有解放,哪有我雷鋒?”聽他這么一說,我才明白了什么意思。就這樣,我給他攝下了這張大家比較熟悉的照片。”20多年過去了,季增仍然保存著這張珍貴的原始照片。當駐軍某部新聞干事孫云貴去訪問他時,季增從他保存的相冊里取出那張原始照片給他看。
接過相冊,孫云貴好奇地翻閱著。這不是一本普通的相冊,而是一本制作精美的雷鋒照片專輯。雷鋒當年的生活情景都集中在這本厚厚的冊子里:有他艱苦樸素、縫補衣服的鏡頭,有他在車站扶老攜幼、助人為樂的場景,還有他擔任校外輔導員時為孩子們講故事的場面……在那些褪了色的照片下面,都附有一張保存完好的底片,可見主人是多么的細心。季增說,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他拍攝以后第一次洗出來的。
“我把黨來比母親,唱支山歌給黨聽,我把黨來比母親;母親只生了我的身,黨的光輝照我心。舊社會的鞭子抽我身,母親只會淚淋淋共產黨號召我鬧革命,奪過鞭子揍敵人。”在雷鋒的日記中,曾工工整整地抄錄下了這首歌詞,以至于后來不少人把它當成了雷鋒的詩文。但有一點可以肯定,“我把黨來比母親”,的確唱出了雷鋒的真摯感情?,F在卻有一些年青人,沒有體驗過雷鋒的經歷,因而很難理解雷鋒的這一情感,而僅僅把它當成一種藝術上的夸張。讓我們來看一看雷鋒的指導員高士祥,對雷鋒入黨的一段回憶吧。
高士祥現年64歲,他就是在大家熟悉的一張照片上,與雷鋒談心的那位上尉軍官。他當時是雷鋒所在連的指導員,也是雷鋒的入黨介紹人。
1964年4月,高士祥調入運輸連任指導員,剛好這時雷鋒也結束了新兵訓練生活分到該連學開車。
高士祥回憶說:在朝夕相處的兩年多時間里,給我印象最深的是雷鋒對黨的感情,黨叫干啥就干哈,一個心眼跟黨走,他經常找我和連長談心,匯報思想情況,多次提出申請加入黨組織。我看他心情這樣迫切,就注意培養(yǎng)他。我把自己保存的一本黨章送給雷鋒,并給他講黨的知識。從此,雷鋒便更加自覺地按黨員的標準嚴格地要求自己了,主動找工作干,一有空就幫助別人做好事,連里有兩個來自同鄉(xiāng)的戰(zhàn)士發(fā)生了矛盾,雷鋒就像干部一樣,用毛主席著作中的道理,給他們做思想工作,使這兩個戰(zhàn)友很快就和好如初。我這個當指導員的看了,別提有多高興啦。在一次支委會上,入伍不到7個月的雷鋒就被支委提名列為發(fā)展對象。但是,在后來討論雷鋒入黨時,個別支部成員聽到有關對雷鋒的一些反映,說他是做面子活圖表揚,也有人認為雷鋒的兵齡短,對他做好事能否堅持經常還要考驗考驗。這樣就把雷鋒入黨的事擱了下來。
1960年11月7日,在沈陽軍區(qū)工程兵部評“四好連隊”和“五好”戰(zhàn)士政工會上,副政委劉家樂找到我說,解放軍報社的記者聽了雷鋒的報告后很受感動,決定寫一篇《苦孩子,好戰(zhàn)士》的報道,但一了解,雷鋒還不是黨員,就問了一句,這樣的戰(zhàn)士為什么沒有入黨?請你們支部先研究一下,拿出個意見報團黨委。會后,我向教導員匯報了上次支委會的決定,下午返回撫順。當晚,找到支部副書記、連長李超群,又分別征求其他支部成員意見,全部通過。我在入黨介紹人一欄里鄭重地寫下了:“雷鋒同志牢記我軍宗旨,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愛憎分明,有堅定的政治立場。我自愿介紹雷鋒入黨。”
第二天中午,我回到了會議招待所,把支部大會通過雷鋒入黨的決議向團政委韓萬金作了匯報,在會議休息期間,營黨委委員專門為討論雷鋒入黨的事召開了黨委會,通過了運輸連黨支部批準雷鋒入黨申請的決議。這天是11月8日,是雷鋒終生難忘的一天。晚飯后,工程兵部的同志通知正在沈陽市某中學作“二憶三查”憶苦報告的雷鋒來找我。雷鋒一上招待所的樓梯口就讓一群服務員給圍上了,請他作小報告。當時入伍不到一年的雷鋒就小有名氣,他走到哪就把好事做到哪,頗受人們的愛戴。雷鋒一走進宿舍我就從床邊拿出他的入黨志愿書,這時雷鋒的視線緊緊盯著。絲毫也不挪開。“雷鋒,從現在起你就是中國共產黨黨員啦!”我嚴肅地說。他好像久別母親的孩子撲到媽媽懷里一樣,“哇”的一聲哭了,這時在場的幾個教導員全都愣住了,被雷鋒對黨赤誠的感情所感動,只見雷鋒用手翻動著他的入黨志愿書,哽咽中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媽媽,我找到您啦,今后我聽您的話!”這時在雷鋒身邊的崔教導員走過來拉著雷鋒的手說:“你已經是一名黨員啦,以后要更加謙虛謹慎,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雷鋒聽了直點頭,晚上他在自己的日記中寫道:“偉大的黨啊!您是我慈祥的母親,我所有的一切都屬于您,我要永遠聽您的話,做您的忠實兒子。”
翻開雷鋒的日記,可以看到他多處表露了這樣的心愿:要爭取實現自己最美好的愿望,見到偉大領袖毛主席。曾經為雷鋒拍攝過200多張照片、原沈陽軍區(qū)政治部干事,現在鞍山勞動教養(yǎng)院工作的張峻同志回憶道:我和雷鋒在一起的時候,他曾多次對我表示:“要努力學習,做好工作,爭取到北京見毛主席!”我為什么對雷鋒渴望見到毛主席這件事,至今難忘呢?因為沈陽軍區(qū)工程兵黨委已作出決定,指派雷鋒同志為出席1962年國慶觀禮代表。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好消息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他,他就在當年的8月15日因公殉職了,沒有能夠實現他見到毛主席的夙愿。而我于1963年“八一”建軍節(jié)前夕,在首都中南海懷仁堂替雷鋒同志見到了偉大領袖毛主席,我熱淚盈眶,激動萬分,搶拍下十多幅毛主席接見沈陽軍區(qū)抗敵話劇團《雷鋒》劇組演員的珍貴照片。據說,酷愛戲曲的毛主席,從不看話劇,還講過,給我200塊大洋也不看話劇??墒?,毛主席卻被話劇雷鋒所吸引,為劇中的雷鋒而激動。張峻每談起這件事,都難過地有些哽咽。
雷鋒,這位從舊社會的苦海中幸存下來的孤兒,是從自己的親身經歷中懂得“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這一真理的。當他由感謝黨報答黨的樸素階級感情,上升到為黨的事業(yè)而奮斗的理想,并成為執(zhí)政黨的一員時,他怎能不感慨萬端。不了解雷鋒這代人成長的歷史和思想軌跡,就難以理解雷鋒的所做所為,真的會對雷鋒產生問號,而這種疑問是多么幼稚和浮淺。
一篇自然來稿
雷鋒怎么走向典型,領袖怎么發(fā)現雷鋒,誰是最早宣傳雷鋒的人?
我們終于搞明白了。在沈陽的一所賓館里,我們相約見到了頭染白發(fā)的佟希文、李健羽,這兩位當年的新華社駐遼寧分社軍事記者,現已離休了。當我們還系著紅領巾的時候,就記住了雷鋒的名字,但我們都并沒注意最早宣揚雷鋒的人是誰?,F在,其中兩位采寫過雷鋒事跡的作者就坐在我們面前。
他們卻謙虛地說:“雷鋒不是我們宣傳出來的,他早在宣傳之前就很有名氣了。” “1960年10月,《前進報》社總編輯嵇炳前把我們倆人叫去,說是報社收到一篇自然來稿,反映一個叫雷鋒的新戰(zhàn)士艱苦樸素的事兒。說著,嵇炳前就把稿子遞給我們。我們一看,這個新兵入伍還不到10個月,撿牙膏皮,補襪子,給人民公社捐款,好事做了很多。當時我們認為,國家正是困難的時候,黨強調奮發(fā)圖強,雷鋒做到這點不簡單,也非??蓯?。嵇炳前就要求我們到部隊了解了解,見見這個戰(zhàn)士。我們就到了軍區(qū)工程兵政治部,見到了王副主任,請他給我們找一找雷鋒是哪個部隊的。王副主任說,雷鋒這幾天就在沈陽,要到遼寧師范大學作憶苦報告。他是一個憶苦思甜的典型。
“我們兩個一商量,決定現場去感受一下。雷鋒到大學作報告那一天,我們倆人和學生坐在一起聽。聽到雷鋒講自己的苦難身世,心里難過得受不了。雷鋒不僅講過去的苦,也講黨對他的培養(yǎng),講他現在的工作。上面講著,下面哭著,有些學生哭得嗚嗚的。這時口號突然響起來了,‘雷鋒的苦就是我們的苦,雷鋒的仇就是我們的仇’。這個領著喊完,那個同學又站起來領著減:‘向雷鋒學習’,‘向雷鋒學習’。那個場面太激動人了。這場報告對我們倆人來講,解決了個情緒感染問題,都覺得這個戰(zhàn)士實在可愛,他不僅僅是個節(jié)約的典型。會后,我們又和雷鋒直接交談。他談吐很實在,他帶了3本日記和筆記。我們發(fā)現這個小伙子很注重學習,嵇炳前那天也聽了報告,激動地說,要報個大典型。
“工程兵宣傳部的趙志華,攝影員張峻,他們多次接觸過雷鋒。我們又聽了他們介紹的情況,接著又上了雷鋒的連隊,當時連隊的指導員是高士祥。他對這個戰(zhàn)士的評價是肯定的。他介紹這個戰(zhàn)士的特點,一個是艱苦奮斗,一個是助人為樂,說他對人民很有感情,對老同志、對工人、對農民用行動表達了一種自發(fā)的感情。部隊發(fā)了4塊月餅,他送到職工醫(yī)院。望花區(qū)成立人民公社,他就把200元錢送去。”
張峻在回憶中,更為生動地敘述了捐款的事:“1960年10月下旬,我和團里的宣傳助理員拿著雷鋒所在團收到的地方表揚雷鋒的兩封來信,再次來到雷鋒所在的運輸連進行核實。一封信是撫順市望花區(qū)和平人民公社感謝雷鋒送去100元錢支援人民公社成立的;一封是遼陽市委的來信,熱情贊揚雷鋒給災區(qū)人民寄去100元錢的深情厚意。經過調查了解,事實弄清楚了:一次是連隊駐地人民群眾敲鑼打鼓,熱烈慶祝人民公社成立。雷鋒看到這種熱鬧情景,立刻跑到儲蓄所,把自己在工廠和部隊積攢的200元錢,全部取了出來,一陣風似地跑到和平人民公社黨委辦公室,把錢往桌子上一放說:‘我早就盼望這一天了,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收下吧!’黨委辦公室的同志很受感動說:‘我們收下你熱愛公社的一片心意,但是,這錢我們不能收,你留著寄回家吧!’雷鋒懇切地說:‘人民公社就是我的家呀!假如我的父母還活著,一定不會拒絕他兒子給的錢。’雷鋒一再要求,公社仍不肯收,直到雷鋒說得流下了眼淚,公社的同志才答應收下一半,這100元雖然數目不多,但它卻給了和平人民公社全體社員一筆精神財富。
“事隔不久,遼陽地區(qū)遭到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當雷鋒在報紙上看到黨中央毛主席派飛機給災區(qū)人民運送衣物和糧食的時候,心里想我這個戰(zhàn)士能為災區(qū)人民做點什么呢?他連忙趕寫一封慰問信,頂著大雨,跑到郵局,把公社退回的100元錢,寄給了遼陽市委……“雷鋒支援人民公社和災區(qū)人民,舍得獻出自己的一切,可他自己卻從來舍不得亂花一分錢。參加解放軍后,他每月領到津貼費,除留一角錢交團費,兩角錢買肥皂,再用些錢買書,余下的全部存入儲蓄所。他穿的襪子不知補了多少次,最后已經補得完全改樣了,還舍不得扔。連隊發(fā)放夏裝,每人兩套單軍裝,兩件襯衣,兩雙鞋。雷鋒只領一套單軍裝、一件襯衣、一雙鞋。雷鋒艱苦奮斗的革命精神,是深受同志們稱贊的,但也有個別同志不理解雷鋒,說他攢錢不花,真傻!
“雷鋒在日記中寫道:有人說我是傻子,是不對的。我要做一個有利于人民、有利于國家的人,如果說這是‘傻子’,那我是甘心情愿做這樣的‘傻子’的。革命需要這樣的‘傻子’,建設也需這樣的‘傻子’。
“有的同志看過《雷鋒》電影,不知還記不記得有個叫王大力的戰(zhàn)士扔雷鋒的破襪子的鏡頭,還有雷鋒以王大力的名字給他母親寄去20元錢治病用的畫面,這都是確有其事的。王大力總認為雷鋒‘小摳’,當他知道是雷鋒以他的名字給母親寄去20元錢之后,才改變了對雷鋒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