馱在背上的愛

下雨了，今年夏天雨水較多，三天兩頭，不是大雨就是小雨。我轉動著手中的筆，無聊地望向窗外，思緒不知飛到哪兒……

似乎記得幼年時，大概有三年時間是在鄉(xiāng)下的外婆家度過的。隨著時間逝去，很多事情已經(jīng)記不清。只有外婆那寬大而厚實的背卻是我總也忘不了的。

那時，我的眼總是朦朧著，半睡半醒間，外婆的背就是我最好的搖籃。

夏天的夜晚，涼風習習，月光灑滿庭院，伴著不知名的蟲子叫聲，在外婆的背上，我不知不覺墜入夢鄉(xiāng)。

冬天的夜晚，滴水成冰，屋里的炭爐燒的紅紅火火，茶壺吊子咕嚕咕嚕冒著熱氣，在外婆的背上。

那時，我生活的全部空間就是外婆寬大而厚實的背，外婆的背既是我的床也是我的座椅，我在外婆的背上玩耍，休息，也看外邊的世界。

……

記得也是個夏天，連續(xù)的陰雨天，或是瓢潑大雨，或是中雨不斷，抑或是小雨連綿。西邊的小河水滿了，屋前的小路泥濘不堪，天空成天灰蒙蒙的。房屋、地面、衣服都是濕漉漉的。我被關在屋子里，悶壞了，有點哭鬧不休。有個傍晚，難得天氣放晴了，天邊竟然掛起了彩虹，眩人耳目，外婆便背著我去放風，我自是興高采烈。滿是水的小河，河邊參差的蘆葦攔腰泡在河水里，路邊覓食的小雞……

這一切景象和平時似乎有些不同，我當時興奮了，在外婆的背上不安穩(wěn)了。

意外發(fā)生了。

外婆滑倒了，她以一種奇異的姿態(tài)倒下了，她的兩條腿像舞蹈演員練劈叉一樣拉得筆直跌坐在地上。如果她能用手撐一下地面，也許她就不會摔得那么厲害?？墒撬膬墒终o緊地托住趴在他背上的小小的我，恍惚間，我看到了外婆望想我的眼睛里閃爍著慶幸的光芒，是慶幸我沒有被摔到吧。

外婆有好長時間不能走路。

三個月后，她的大腿內(nèi)側還有大片淤青。

……

現(xiàn)在，我漸漸的長大。

而外婆背卻漸漸不再有力，身體有些彎曲。

外婆老了……

雨停了，我望向窗外，我仿佛看到一個老婦人背著一個孩子，不停地搖著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