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十六歲花季的她
人生十六七,多么美好的花季雨季。
我坐在窗前望了望遠處的高樓,與蔚藍的天,回望發(fā)生在我身邊或精彩或平淡的一幕幕?;蛟S感到了成年人所特有的落寂與傷感。望望手中的報紙,我在思考和緬懷,感受著青春中帶來的一點點苦澀。
她這樣寫到:母親幾年前去世了,而父親總是不停的打工賺錢,就這樣父親如他生活中的一個過客,匆匆忙忙的回來,又匆匆忙忙的離去。每次看到父親,她都感覺父親那么遙遠,那么模糊。她知道自己是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他常常感到疲倦和無助,除了承受,她不知該怎么辦?她寫下了這段文字:“冬天一片片地凋落,春天踩著冬的枝葉;寒風不見了它的身影,他走了,帶走了我們沾滿塵埃的枯萎日子。”簡單的文字不知道是否將她的生活比喻進去,這值得讓人思索。
從她的言語中我感到的是更多的對生命的無助,我真的想告訴她一句不知是從哪里拾來的話—“無助彰顯著生命中一種另類的強大”。
捷克小說家米蘭昆德拉有本小說名叫《生命不能承受之輕》,書中有一個道理很打動我:每個人都在承受著負擔,我們被數(shù)不清的沉重感壓迫著,我們渴望卸掉包袱。然而,我們忘記了,負擔越重,越證明生活的真實。沒有負擔,我們就喪失了最旺盛的生命力,那樣的生活將是缺乏意義的。由此可見,承受有一個積極的作用,那就是喚醒我們身邊潛藏的力量。
然而,人只去被動的承受是遠遠不夠。除了承受,我們還需要積極的面對眼前的人和事,要正視生活,也就是說我們要擁有一個從容的心態(tài)。
詩人顧城有一首叫《早發(fā)的草種》的詩,寫的是在春天里最先伸出頭顱的小草,雖然它知道最早探出嫩芽的那一刻一定被早春的嚴寒所吞沒,但它仍然固執(zhí)地向人們早早的報春。它如戰(zhàn)場上的旗手一樣,明知道沖在最前面是最“不幸”的,但仍然渴望早早地把旗子插在敵人的陣地上。詩的最后一小節(jié)這樣寫:
我從沒被誰知道,
所以也沒被誰忘記
在別人的回憶中生活
并不是我的目的
這就是那顆“早發(fā)的種子”所選擇的最終結(jié)果,它愿意在來之后又靜之消失,它明白自己活著只是為了體現(xiàn)自身的價值。十六歲花季的你看懂了中間的從容嗎?這是對生命的從容,只是在逆境或迷惘中學會從容才是真正的強大。動筆之前,我曾想著給你帶去什么,卻一直到動筆都沒想到?,F(xiàn)在,我有些清晰了,你要學會那顆“早發(fā)的種子”,學會從容地回首過去,從容地想像未來,而幸福也就靠攏你了。
聽到你還說“你爸爸是成了一個過客,他的身影是那么的模糊。”我的心情也有所沉重。作為父親,他的確有些失敗。但我堅信,在他心里,他仍一如往昔的愛你,只是生活的包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十六歲的你或許泡上一杯熱茶,或早上買回熱乎乎的早點,他自會將內(nèi)心柔軟的一面顯露出來。
生命的確無常,但也處處流露芬芳!我想告訴十六歲的你,除了承受,我們還可以用失落,無助,疲倦這些糟糕的原料釀造屬于自己的花季。因為人生的美好不在別處,而藏在你讓自己從幻想中行動起來的時刻,藏在你靈感閃現(xiàn)的瞬間,藏在你與爸爸互相關心的目光中,藏在這一個十六歲的花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