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愛與不愛的分岔口止住了腳步,兩條路,兩個選擇,通向不同的方向。
我想要和蘇柯分手,卻又深深愛著她,我不知道該做怎樣的選擇。愛情這個東西,麻木了我曾經(jīng)的果斷。黑夜里的愁悶該說給誰聽?無助的我用酒精麻痹著自己的神經(jīng),免疫系統(tǒng)開始罷工休息,一陣涼風吹過,我顫著身體狠狠打了個噴嚏,鼻孔里爬出兩條蚯蚓,我想起了我的朋友,那個唯一一個可以算得上是我知心的朋友。
他最后給我的是兩個酒杯,兩個用華麗水晶制作的精致而又高貴的酒杯。
我用流浪的方式輾轉(zhuǎn)了幾座城市,旅途是孤獨的,白天沉溺在燈紅酒綠的繁華中,夜晚清醒在寂寞凄楚的回憶中,看著電視里播放的“情感劇場”,有了一種回家的沖動,于是打電話告訴秦蒼,明天,我要回家。
秦蒼說,好,那你回來吧,好久不見,挺想年到。
我點了點頭,掛了電話,簡單收拾了一下。
當年我是背著厚重的行李,在擁擠的火車站和秦蒼揮手告別的,秦蒼在站臺上目送著我駛向遠方,分別時的那些肉麻話早已忘得一干二凈了。但是他給我的那條短信在我的手機里存了三年多,每當我在外地受了委屈時,都會翻看這條短信,它讓我知道,在一座熟悉的城市里,有一個朋友,一直一直等著我,等著我與他相聚的時刻。
隕,要回來時記得打電話給我。
如今我開著法拉利跑車載著漂亮的女朋友阿柯行在回家的路上,車輪在高速公路上抹上兩行淡淡的痕跡,阿柯透過干凈的車窗張望遠方的風景,不時發(fā)出一聲贊嘆,田野的風景好好漂亮耶。她真的像個孩子一樣,對新奇的事物總會大驚小嘆,她是一朵溫室里的花朵,從未見過在地上爬行的黑螞蟻,仿若這些黑色的小精靈在這個世界上不存在一般。
在我的心里,她是圣潔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她是淘氣的天使,扇動著羽翼在天空來回穿梭。
我愛她,愛她的單純,愛她的淘氣,我希望做她的守護者,守護著她,白頭偕老,不離不棄。
剛進門,便聽到了曾經(jīng)我最喜歡的歌,嗅到了曾經(jīng)我最喜歡的菜的香味,餐桌上擺著兩只水晶制作的酒杯,精致而高貴,忘了告訴你我有女朋友了,這個熟悉的家里,墻上依舊掛著我們在學校里的合影,形影不離的你與我,此刻又是相逢,阿柯緊緊抓住我的手,你從廚房里走出來的時候,她躲在我的身后,她一直對陌生的男子有懼怕的感覺。
你瘦了,是真的。不過變得成熟而且穩(wěn)重了,你微笑著向我走來,捶了我一拳,小子,交女朋友也不告訴我,你看你看,害我少準備了一個酒杯。
我不為然地笑笑,哪里哪里,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驚喜嘛。我輕輕地把阿柯拉到旁邊,向你介紹,這是我未來的老婆,現(xiàn)在的女朋友——阿柯。
你呵呵笑了笑,伸出手,你好,我叫秦蒼。你的動作真的很紳士,很優(yōu)雅,阿柯第一次伸手和初識的男子握手。
菜很快就齊了,阿柯簡單吃了幾口,酒杯空了又滿上,我們對彼此訴說著上次分開之后的生活。你說過幾天想離開這座城市到外面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我知道你一直都想成為一名著名的鋼琴手,譜一首動聽的曲調(diào),配上思念的歌詞,送給你愛的女孩。
那一天我和醉了,躺在你的懷抱里,你的懷抱溫暖的如同冬日里的被窩,突然就想起了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歡樂,我們一起打籃球,一起騎單車,一起打臺球,一起拿起磚頭砸別人的頭顱,一起躲愛學校的廁所里偷偷抽煙。
你說,看到這兩只酒杯了嗎?一個屬于你,一個屬于我,把它們放在一起,永遠都不在分開,永遠都不會分開,我們的友誼就這樣天荒地老。
我哭了,罵你,你怎么變得像個娘們一樣傷感啊。
第二天醒來時,頭很痛,阿柯還睡得跟頭死豬差不多,地板上全部都是我吐下的杰作,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輕輕下了床,將地板上的雜物清除干凈,噴了點空氣清新氣,打開窗戶,清涼的風隨著溫和的陽光一起充滿了房間,看了看表,已經(jīng)上午十點多鐘了,正準備推醒阿柯吃早餐時,手機鈴聲清脆地響起,是秦蒼的來電。
秦蒼說,隕,我要走了,你和你女朋友要照顧好自己。
和阿柯從早餐店出來時,陽光刺傷了我的眼睛,有種眩暈的感覺,阿柯以為我生病了,急的都快掉眼淚了我不斷對她說我沒事,后來與她在公園的長椅上坐了半天,我在短信上學著秦蒼的話語。
蒼,要回來時記得打電話給我。
推開門,看到阿柯一個人孤獨地縮在沙發(fā)上默默哭泣,一旁放著郭敬明的《悲傷逆流成河》,她抬起頭用哭紅的眼睛認真看著我,隕,是不是我像《悲傷逆流成河》里的易遙,從你的眼前滑過,你就會原諒我?
地面上,是破碎的酒杯碎屑,那精致而高貴的酒杯,那約定好的天荒地老的酒杯,在地板上凌亂地散落。
望著面前可憐楚楚的阿柯,這個孩子一般的女孩,眼中都是憂傷的淚水。
她說,后來,天堂的那扇門開了,我踩著碎裂的水晶片兒想到里面尋覓你的身影,鮮血染紅的碎片,化成一朵朵鮮艷的花瓣,從天而降。
韓劇里因為夢想而要分開的一對戀人,在離別的飛機場上,男主角對女主角說了一句動人的情話,真正的愛情,不是在一起的相依,而是在陌生的異地里,每每想起彼此的模樣,就會感到幸福的溫暖。
突然明白,真正的友情,不是外物帶來的紀念,而是在陌生的異地里,每每想起彼此的模樣,就會感到幸福的溫暖。
蒼,相信你不會怪阿柯對吧。
我緊緊抱住哭泣的阿柯,微笑著幫她拭去眼淚,
寶貝,沒事的,酒杯碎了,心沒碎,情也沒碎。
孝義第四中學高三:李貴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