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奇故事 鳥王

一、林中奇遇

明洪武年間，張行遠去合江縣赴任，當眾人行至合江縣境時，就被路旁一樁怪事驚得目瞪口呆。

合江境內(nèi)多林木，在一條崎嶇的山路兩邊，有數(shù)棵參天古樹的枝權(quán)上，竟掛滿了一串串的銅錢；更奇的是，有幾棵樹上居然還吊著一個個寫有名字的小布袋。

張行遠心生好奇，便命一隨從爬到一棵樹上，取下個小布袋來想看個究竟。打開小布袋，里面裝著的居然是一根金條。隨從又接連打開數(shù)個小布袋，珍珠、瑪瑙、玉石等奇珍異寶都呈現(xiàn)在了他的眼前。

就在隨從被眾寶物射出的光芒炫得幾乎睜不開眼時，有幾個鄉(xiāng)民跑過來，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求他們趕快讓寶物歸位。張行遠怕犯了當?shù)氐募芍M惹怒鄉(xiāng)民，忙命隨從依鄉(xiāng)民們的話而行。當他向鄉(xiāng)民們詢問樹上為何要掛錢時，鄉(xiāng)民們竟你看看我、我瞅瞅你，誰也不肯回答，然后又都神色慌張地逃散了。

帶著滿腹的疑問，張行遠走進了合江縣衙。一位接待他的官員說：合江境內(nèi)有一大片人跡罕至的林子，許多年前還常有獵人到林中打獵，誰知最近幾年連續(xù)出了多起獵人失蹤事件，就再也沒人敢到林中去打獵了。官府也曾多次派捕快們?nèi)肓謱ふ沂й櫕C人的下落，但捕快們?nèi)肓洲D(zhuǎn)了幾次都是一無所獲，最后此事只能不了了之。

就在最近一兩年，合江境內(nèi)的多家富戶都收到過勒索信，讓他們將錢掛到指定的路旁樹上。起先有幾家不肯依信而行，誰知沒過幾天，就有人發(fā)現(xiàn)他們的尸體被掛在了路旁樹上。而那些將錢掛在樹上的人家，都個個平安，人人無恙。

官府接到死者家屬的報案后，便秘密安排了數(shù)名捕快提前埋伏在樹旁的隱蔽處，準備等賊人一出現(xiàn)就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

這天夜里，賊人們總算露面了，但讓捕快們詫異的是，來的不是人而是一大群猴子。沒等捕快們反應(yīng)過來，猴子們就身手敏捷地將錢全部取走了。當時的捕頭暗想，密林之中必定藏著馴猴人，于是便命捕快們尾隨猴群，想順藤摸瓜找到馴猴人的隱藏處。但那些猴子個個行動神速，不到一袋煙的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后來，捕頭本想等猴子們再來取錢時殺幾只猴子把馴猴人激出來，卻沒想到那些猴子個個兇悍異常，有個捕快剛放出一支冷箭射中一只猴子，猴群就群起而攻之，瞬間把他撕成碎片。其他捕快見狀，哪還敢戀戰(zhàn)，一陣風似的全都逃了回來。

第二天早上，有人看到在一棵樹上掛著一具尸體，尸體的頭顱倒還完好無損，只是他的身體已變得干瘡百孔，體無完膚了。就在那人被嚇得心跳都快停止時，突然有只體形碩大的猴子一聲怪叫從樹上蹦下來竄入林中。那人清楚地看到，猴子邊向林中跑，邊將一顆血淋淋的人心不停地往嘴里塞。

接到報案，捕快們仗著人多勢眾來到樹前一看，才發(fā)現(xiàn)死者正是他們的捕頭。自那以后，再有人收到勒索信就只好無奈地將錢掛到樹上，任由猴子取走。

聽罷那官員的述說，張行遠拍案而起：“我若不把這些膽大妄為的賊人繩之以法，誓不在合江為官。”

在張行遠的安排下，衙役們在那些掛有金錢的樹旁秘密布下了天羅地網(wǎng)，專等猴子到來。張行遠暗想：馴猴人在猴群到來時，必會隱藏在猴群左右的某個秘密地點暗中指揮猴群。于是他就挑了幾個功夫出眾的衙役埋伏在林中，只要一發(fā)現(xiàn)馴猴人的蹤跡，就馬上把他捉住。

張行遠原以為自己的計劃天衣無縫，定能將馴猴人一舉捉獲，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一連幾天猴群也沒出現(xiàn)。不僅這樣，他唯一的兒子小龍在家中離奇失蹤了。得知縣太爺?shù)膬鹤邮й櫫?，衙役們馬上動員全縣的人都出動四處尋找。然而一連過了三天，小龍依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尸。

到了第四天，有個衙役風風火火地闖進張行遠的書房，將一封上面插有羽箭的信與一塊玉佩遞到了他手中。張行遠接過玉佩一看，正是兒子身上佩戴的。他又急忙把信拆開，只見信上寫道：“若要保住你兒子的小命，就別壞了大爺?shù)暮檬?rdquo;。這行小字的下面還畫著一張畫：一個面目清秀的孩子被幾只猴子看管著。

看過此信，張行遠嘆了口氣，看來自己猜得不錯，小龍果然被馴猴人綁架了。

一、拜訪奇人

接下來的半月里，張行遠一籌莫展。這天上午，他正在書房中悶坐，門人來報，說他的好友朱可來拜訪。朱可曾是他的同窗好友，多年前來到合江做生意。得知好友到來，張行遠忙把他讓進書房。兩人寒暄幾句，張行遠就把最近發(fā)生的煩心事一股腦地說給了朱可聽。

朱可說：“這些事我也有所耳聞，此次造訪正是為了此事而來。我認識一位異人，說不定他能幫你找到賊人們的藏身所在，想辦法救出賢侄。”

一聽說世上還有這樣的高人，張行遠忙一揖到地，求朱可快帶他去拜訪那位異人。在朱可的引領(lǐng)下，張行遠被帶到了縣郊外荒山深處的一間簡陋的小房子里。見到異人那一刻，張行遠不禁對朱可所謂的異人大失所望——那不過是一個年近古稀、身材瘦小的老人。

看著張行遠一臉質(zhì)疑的表情，朱可忙向他介紹起了老人的本事。據(jù)他說，老人足不出戶便可知道方圓幾百里他想知道的任何事情：老人無須勞作，便會有人主動把錢送到他門上。最后朱可還告訴張行遠說，恐怕在這合江境內(nèi)，能夠自由出入那片林子的人也只有面前這位老人了。

聽了朱可的介紹，老人連連擺手，說他不過會馴幾只鳥，懂得幾句禽言獸語罷了。至于能知道方圓幾百里的事情，是他利用養(yǎng)的那些鳥，把出去看到的情況說給他聽；有人主動會把錢送到他手上，是他養(yǎng)的幾頭猛禽每日出去打獵，他再轉(zhuǎn)手賣給上門收購的人。

說罷這些話，老人突然一拍腦門，笑呵呵地對張行遠說：“貴客遠來，旅途勞頓定是餓了，我這就出去為二位備些粗茶淡飯。”張行遠確實腹中饑餓，看看天色將晚今夜難歸，便與老人客氣了幾句后目送老人出了屋。

老人走后，才過了片刻工夫，張行遠就見到數(shù)量眾多的各種鳥，叼著水果相繼飛進屋來。鳥兒們先將水果在一口大缸內(nèi)洗凈，然后才放入老人擺好的盤中。又過了一會兒，又有數(shù)十只各類鷹、雕、隼爪下捉著兔、鹿、魚、蛇等不同動物飛入老人院內(nèi)，緊隨其后的還有數(shù)只鶴叼著枯木枝飛來。

老人手腳很利索地將獵物收拾妥當，便開始生火做飯，那幾只鶴就輪流走到灶前扇動翅膀?qū)⒒鸫档酶?。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一桌熱氣騰騰的飯菜就端上來了。老人取來好酒邀二人入席后，突然對著屋外學(xué)了幾聲鳥叫，屋外居然響起鼓樂之聲。數(shù)只八哥、鷯哥、鸚鵡飛入室內(nèi)——原來悠揚的樂曲聲竟是從它們口中發(fā)出。最讓張行遠稱奇的是，有只八哥竟能時而男聲，時而女聲地把一首歌演唱得感人肺腑；聽到樂曲聲響起，那幾只鶴也隨著曲調(diào)舞了起來。

酒足飯飽，張行遠畢恭畢敬地對老人深施一禮，求他想辦法找到馴猴人的下落。老人嘆了口氣說：“大人手下奇人異士那么多，都奈何不了那些賊人，我一個行將就木的老朽又能有什么辦法呢？況且，就算我能幫大人找到賊人們的藏身處，但令公子還在他們手上，大人拿他們也沒辦法呀！”

聽了老人的話，張行遠眉頭緊皺，沉思半晌后回答：“此次入林，只要能找到賊人的下落將他們繩之以法，我意已足，至于小兒的生死安危我已顧不了那么多了。”緊接著他就如數(shù)家珍一般，把這幾年來在林中失蹤的獵人，以及慘遭毒手被吊死在樹上的人名全都說了出來，他越說越激動，最后竟帶著哭腔喊道：“要是我不把這些惡魔繩之以法，哪還有臉當這合江縣的父母官？”

聽罷張行遠的一番肺腑之言，老人被感動了。思考片刻后，他終于答應(yīng)尋找馴猴人的下落，并設(shè)法救出小龍。為了不引起賊人的注意，老人取出四張熊皮讓張行遠過目，然后對他說：“大人，為確保此次行動萬無一失，入林的人數(shù)不能太多，你最好只帶一神箭手與一善于攀爬者與你我一同入林，然后再多派些衙役提前在林外候命，準備隨時入林救援。”

三、牛刀小試

幾日后，老人帶著張行遠和兩個武功高強的捕快，化裝成熊的樣子進入了林中。在他們頭頂上空，時常能見到數(shù)目眾多的各類鳥在他們頭頂飛來飛去。四人每走一段路程，老人就會發(fā)出幾聲鳥鳴，飛在他頭頂上空的鳥總會有一只俯沖下來回應(yīng)幾聲。

在鳥兒們的指引下，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跋涉，他們終于來到了林中的一個地方。老人壓低聲音對其他三人說：“大家小心了，馬上就要到達那幾個賊人的老窩了。”

聽了老人的話，三人都放眼望去，在他們四周除了一眼望不到邊的林木外，哪有人的影子？老人又帶著他們向前走了一段路程，突然止住腳步，示意他們都隱藏在樹叢里。幾人忙蹲下身，屏住呼吸順著老人手指的方向一看，那是一棵千年枯樹。

大約過了半炷香的時間，只見有人從樹中鉆了出來——枯樹早已被賊人掏空，他們還在樹的一側(cè)開了一扇小門。那人剛鬼鬼祟祟地向前走了幾步，兩個身手敏捷的捕快便一下子撲過去將他按倒在地。那人剛想大喊幾聲，手疾眼快的老人突然脫下一只襪子拋向那人，一只鶴馬上領(lǐng)會了他的意思，迅速飛過去順勢一推，就將襪子塞入了那人口中。

四人齊心合力，很快就把那人捆好，帶到林中一處隱蔽的地方開始審問。據(jù)那人說，那棵千年古樹的下面有一條地道通往一個山洞，山洞中不僅關(guān)著被他們捉來做奴隸的那些獵人，同時也關(guān)著新任知縣的公子。那人還說，山洞中有多人把守，還有猴群供他們的大王隨時調(diào)用，更為可怕的是，洞中密布著一觸即發(fā)，可頃刻間置人于死地的機關(guān)。

聽到這里，張行遠及兩名捕快不禁都有些泄氣。老人卻冷笑數(shù)聲后，突然拔出把匕首指著那人說：“洞中情況我們已經(jīng)知曉，留著這賊也無大用，不如一刀結(jié)果了他。”

此言一出，那人被嚇壞了，帶著哭腔說：“求爺爺們饒我一命，我倒有個辦法能讓你們順利進洞把人救出來。”然后，那人就把他的辦法說了出來。

聽了那人的話，四人都作好準備靜靜地等著。月上中天的時候，一位年約四十歲的漢子，帶著兩個嘍噦從樹中閃了出來。被綁的那人低聲對張行遠說：“這就是我們大當家的，每天這個時間他都會到洞外透透氣。”

聽了那人的話，老人突然發(fā)出一聲尖厲的鷹唳，兩只雄鷹如離弦之箭般飛到那兩個嘍噦面前，鋼爪一伸就弄斷了他們的咽喉。與此同時，神箭手也彎弓搭箭，瞄準漢子的大腿射了一箭。箭雖射中了賊首，但讓人奇怪的是，他卻并未倒下。

原來，一向謹慎的賊首每次出洞，身上都會穿著厚厚的牛皮鎧甲。見勢不妙，賊首急忙轉(zhuǎn)身向洞中逃去。眼看賊首就要逃回到洞中去了，老人忙沖著幾只鶴打了聲口哨。那幾只鶴疾速地飛過去，將叼著的樹枝恰到好處地拋到了賊首腳下。賊首一不小心被樹枝絆倒在地，摔了個嘴啃泥。兩名捕快忙沖上去，將賊首綁了起來。

見捉住了賊首，張行遠便命令兩名衙役用匕首抵著他的后背，逼著他帶四人到洞中救人。進入地道后，張行遠才知道山洞里的陳設(shè)有多奢華，說它是一座地下宮殿一點也不過分。在賊首的引領(lǐng)下，張行遠終于遠遠地看到日思夜想的兒子被關(guān)在一個小小的牢籠里。

就在這時，賊首突然快速向前邁了一大步，轉(zhuǎn)眼就消失了。

四、險象環(huán)生

四人還沒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突然，耳邊響起了震耳欲聾的“隆隆”聲。循著聲音望去，有一巨大的鐵球正順著地道的斜坡疾速朝他們滾來。兩個衙役手疾眼快，忙把張行遠和老人拉到地道拐彎處的另一巷道中。

還沒等幾個人松一口氣，巷道的兩壁竟開始一點點地合攏。四人又是一陣沒命似的快跑，才最終沒被己變得越來越窄的兩面石壁擠成“肉餅”。四人累得上氣不接下氣，正準備坐在地上休息一下，地面突然開始下陷了，只一會兒工夫，他們就被困在了一個形似水桶的大坑里。不僅這樣，四壁的數(shù)個暗孔開始向“桶”中注水。

好在四人水性都還不錯，總算借著水的浮力逃出了“水桶”。四人剛剛在地道中站穩(wěn)，洞中的燈火突然全滅了，但在身后不遠處，有無數(shù)個閃著綠色熒光的東西，朝他們身邊跳躍著奔來。老入大叫一聲“斷魂毒蛙”，就急急忙忙地摸黑向前逃去。其余三人雖不知道斷魂毒蛙是什么東西，但從老人已經(jīng)變了調(diào)的聲音中聽出了危險，緊隨其后也向前逃去。

四人動作雖也不慢，但那些毒蛙離他們的距離卻依1日越來越近，眼看那些毒蛙離他們僅是幾步之隔時，一個大鐵籠從天而降，將他們罩在了籠中。一聲鑼響過后，那些毒蛙就都神奇地向來的方向跳了回去。

看著幾人被關(guān)進鐵籠，賊首高舉火把走到四人面前，說：“老子的機關(guān)還多著哩！什么火龍陣、爛泥坑、迷魂陣、萬箭穿心墻等等，還沒讓你們見識呢。”說完，賊首又對身邊的幾個嘍噦說：“明天，你們就進城一趟，給縣衙送一封信，就說縣太爺在我們手上，讓他們準備好十萬兩銀子掛在樹上準備贖這狗官。”幾個嘍啰答應(yīng)一聲，便都興高采烈地去準備了。

不知過了多久，張行遠聽到了老人的鼾聲，但他睡意全無，只剩下不住地唉聲嘆氣。就在他心煩至極的時候，老人突然醒了過來，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邊，悄悄對他說：“大人不必心急，我自有辦法救出你們。”

面對張行遠將信將疑的表情，老人在懷中摸出一只雞蛋大小的小鳥，在鳥嘴上套上一個針管樣的東西，又對著鳥叫了幾聲。小鳥好似聽懂了他的話，點了點頭就扇動翅膀飛走了。見鳥飛走，老人又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交到張行遠手中，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過了一會兒，山洞中突然變得異常喧鬧起來，許多睡眼朦朧的嘍噦紛紛被叫醒，說他們大王突發(fā)怪病腹痛難忍。張行遠大笑著對一個嘍噦說：“你家大王并非得病，而是中了我的獨門毒藥‘斷魂散’，你速去稟報你們大王，讓他快把我們放了，不然的話你們就準備給他收尸吧！”

過了一會兒，賊首在幾個嘍噦的攙扶下來到鐵籠邊，跪在地上求張行遠快把解藥給他。

張行遠冷笑著告訴他，只有把洞中所有的人質(zhì)，包括那些正在做奴隸的獵人們都安全地送出洞去，他才會交出解藥。為求活命，賊首很快就照辦了。

張行遠也沒食言，走出洞后就把一粒解藥遞到了賊首手中。

賊首服下解藥后過了一會兒，肚子果然不疼了。但他出爾反爾，又準備對張行遠等人用武。張行遠說：“我這解藥只能保住你一日性命，若想多活幾日，就帶著你的爪牙到縣衙自首吧。”

看著賊首無可奈何的表情，張行遠一揮手，帶著眾人大搖大擺地朝林外走去。他們剛走了沒幾步，一件意想不到的事發(fā)生了——一個滿臉絡(luò)腮胡的賊人，突然手起刀落砍掉了賊首的頭。

絡(luò)腮胡用手抹了一下還在滴血的刀，對眾賊人說：“弟兄們，大家都聽我的，快把這些人都殺掉，然后我們進洞把錢分了各奔東西。”

有幾個嘍噦馬上附和著絡(luò)腮胡的話嚷道；“二當家說得對，就這么做！”

絡(luò)腮胡幾聲怪笑后，嘴里突然發(fā)出了幾聲猴子的叫聲，緊接著，一大群猴子從洞中竄了出來，朝著眾人撲了過去。有幾個走在后邊的人猝不及防，被猴子抓咬得非死即傷。

五、神技緝兇

就在張行遠被突然發(fā)生的變故驚得手足無措時，老人突然仰面朝天發(fā)出幾聲鳥叫，正在林中上空飛翔的各種鳥好似得到命令的士兵一般，全都俯沖下來向著猴群撲了過去。

讓張行遠稱奇的是，林中突然響起了虎嘯獅吼狼嚎等諸多野獸之聲。他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些聲音都出自那些會模仿人說話的鳥兒們之口。猴群聞聽天敵來了，立時大亂，不管絡(luò)腮胡怎么叫喊，都只顧著各自逃命。

不過，有一只老猴子仿佛看出了門道，突然一聲尖叫，猴群就又變得井然有序了。絡(luò)腮胡看到猴群的表現(xiàn)后一陣竊喜，正準備指揮猴群繼續(xù)對眾人發(fā)起進攻，突然有幾只鷹俯沖下來，鋼爪屈伸就要了猴王的命。猴群失了首領(lǐng)，頃刻之間就又開始四處亂竄了。鷹隼們越發(fā)來了精神，沒過多長時間就將猴群消滅過半?？吹晋楒纻?nèi)绱松裼?，那些體形較小的燕雀也不甘落后，紛紛叼來小石子等物，朝著那些倉皇逃竄的猴子身上、頭上砸去。

氣急敗壞的絡(luò)腮胡想拔出箭來射鷹隼，一伸手才發(fā)現(xiàn)，箭袋之中已經(jīng)空空如也——那些撿慣了樹枝的鶴們，早就把他的箭當成樹枝叼走了。

雖然沒了猴群的幫助，賊人們卻沒因此而氣餒，絡(luò)腮胡拔出刀來砍死幾只撲向他的鷹，一聲大吼帶著嘍噦們向著眾人殺了過去。

眼看賊人們越來越近，千鈞一發(fā)之際，林中突然響起了陣陣腳步聲，緊接著就有眾多官兵來到了眾人面前，并很快與賊人們戰(zhàn)到了一起。

張行遠知道，這一定是老人讓鳥類及時搬來了援兵。果然，老人說：“大人，咱們剛一找到賊人的藏身處，我就放出一只藏于袖中的鸚鵡讓它去通知援兵了，還好它學(xué)舌的本事不錯。”

援兵到來，很快就把賊人們殺得大敗。絡(luò)腮胡看看大勢已去，趁亂背上一只竹筐，舉著個火把準備逃走。有幾名衙役眼尖，很快就堵住了他的去路。絡(luò)腮胡說：“老子這筐里裝著的全是火藥，要是惹怒了老子，我就點著火藥把你們?nèi)珶馈?rdquo;說著，他倒出些火藥讓眾人看。

眾人都怕他點著火藥引起森林大火，只能無奈地放他走。他剛走沒幾步，老人突然又學(xué)起了鳥叫，隨之，讓眾人吃驚的一幕出現(xiàn)了。

只見天邊飛來一大群鳥，朝著絡(luò)腮胡的身上如下雨般灑下了一層鳥屎。有個捕快手疾眼快，跳過去要把絡(luò)腮胡捉住。絡(luò)腮胡忙將已快熄滅的火把扔到火藥上，但那些火藥已經(jīng)被鳥屎浸濕，哪里還能引燃。

看到賊人們被一網(wǎng)打盡，張行遠握住老人的手，一定要請他到縣衙去領(lǐng)賞，老人卻說什么也不肯去。

張行遠無奈，只好畢恭畢敬地希望老人留下真實姓名，他要建個牌坊來讓世人永遠記住老人的功德。

老人聽了他的話，又學(xué)了幾聲鳥叫后對他說：“請大人看看天空，我的名字就在那里。”

張行遠抬起頭一看，驚呆了，只見龐大的鳥群竟在空中神奇地組成了三個大字——要為民。

就在張行遠駐足觀望奇觀時，老人已悄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