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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樹下的等待

北方的深秋,色彩斑斕。楓葉的赤紅、明黃,松樹的蒼綠,處處有驚喜。

從小生活在南方的她,就是為了這些奇跡般的美麗色彩來的。

在校園里上演無數(shù)的悲傷離別的時節(jié),他們相遇了。

北方秋天的早晨甚是可愛,萬物都添上細(xì)細(xì)的薄紗,連魁偉大氣的松樹,也顯出了嬌俏。

她踮起腳,把身子拉到最直還是差了一點(diǎn)點(diǎn)。這時,地上出現(xiàn)了一道長長的影子與她的影子重疊在一起。瞬間,一只大手,把她盼了很久的東西,輕松摘了下來。

她轉(zhuǎn)過身,面紅若丹,黑發(fā)垂至腰,烏亮的眸子含著淺淺笑意。

他大四,雖然離七月還有段距離,但他已和南方城市的一家單位簽訂了就業(yè)合同,再過一個月,就要到崗位上了。

她大一。幾個月前剛和疼愛她的爸媽告別,獨(dú)自來到這里。

可是他們相愛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

坐在他騎了四年的老舊自行車后座上,緊貼著溫暖的后背,她總是咯咯地笑。他就這樣載著她穿梭于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哪家的牛肉面好吃、哪家賣水果的老板最善心、公車末班時間是幾時幾分……一切的生活細(xì)節(jié),他都會一一叮囑。

隱在學(xué)校后山蒼茫松海里的古老寺廟,常年香火興旺,上山的每個人都被囑咐,踏上階梯就不要回頭。這樣,佛祖會幫你實(shí)現(xiàn)所有的愿望。

于是,他們大手握小尋,邁著歡快的步子向前。終于到了搖簽的地方,一陣搖晃后,一根竹簽輕脆地落在了他們面前,拾起來一看,上面刺目的幾個字,“下下簽”。驀地,她快速把簽放回竹筒,抬頭對他笑笑,“奇怪,怎么上面什么也沒有。”先前來路中無心的回頭惹怒了佛祖嗎?她心痛地想。

這個月,如劃過天際的流星,美麗而短暫。

喧鬧的火車站,他不管身邊有多少人來人往,把她擁入懷中,呼吸著她身上的氣息,“等我”。她咬緊嘴唇,“等你”。

誰知,他一去便杳無音訊……

今年,校園那株蘋果樹高產(chǎn),紅艷艷的一片,壓折了樹枝,看著它們,她終于再也抑制不住積攢了一年的淚水。

北風(fēng)呼嘯,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宿舍樓,推門入寢室,一驚,“媽!你怎么來了?”

“你假期都沒回去,我來看看你。”桌子上,堆滿了食品袋,她不看,也知道里面有什么,她的喜好,媽媽從來都知道。她也知道,媽媽坐公車都會頭疼眩暈。實(shí)在不忍想象她是如何在火車上熬過這一天一夜。媽媽的到來,是因?yàn)樽约赫麄€假期都固執(zhí)地留守在寢室,只是擔(dān)心和他錯過。望穿秋水終不見君。反而是讓最牽掛她的人辛苦惦念,她感覺自己如此不孝。

從此,收拾心緒。埋入書堆,圖書館靠窗的位置是她的常座,日升、日落。

又是一年秋天,但蘋果未紅,飽滿的果實(shí)裹著盎然的綠,嬌嫩欲滴,她昂著頭,細(xì)數(shù)著枝丫上滾圓的小家伙。

“嘿,這蘋果可以吃嗎?”

她轉(zhuǎn)身過去,陽光晃眼,她伸手擋住眼簾,沒看清他的樣子。

“不可以,很酸澀。”

他們便這樣認(rèn)識了,他叫楊佟,大一新生。泛白的牛仔褲,格子襯衣,燦爛的微笑。

初入校時,除了參加籃球隊(duì),其它一概不過問的他,報名參加了有她的所有社團(tuán)。

他毫不掩飾對她的追求,而她只是慌亂地像只迷失的小鹿。

每次她提開水的路上,他總會在意外的角落跳出來,不由分說地?fù)屵^水壺,送到寢室樓下。她有點(diǎn)慌張,但又不好意思發(fā)作,只得紅著臉,跟在他后面,最后邁著重重的步子上樓梯。而他則目送她的背影,良久。

那年的圣誕舞會異常盛大,舞場搬至操場。他最終還是在混亂的人群中找到她。

舒緩的音樂響起,他徑直走向她,牽起她的手,她驚訝地看著前面這個陌生卻又似乎很熟悉的男生,跟隨他的腳步輕輕舞著。

“明天是我生日,可以接受我的邀請嗎?”

他滿眼盡是期待。

“嗯!”她竟不由自主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頓時,他笑開了。像夏日里盛開的向日葵一般燦爛炫目。

那天,是朋友為他慶生辦的party,玩鬧過后,走出來,江邊,瑟瑟冷風(fēng)呼嘯而過。她挨著橫桿俯瞰滾滾東去的江水,風(fēng)自由、水自由、她不禁抬起雙臂、祈愿風(fēng)能給她些力量,讓她的心靈重拾自由。

“我能讓你飛,相信我!”

鐵達(dá)尼號上jack一樣的堅(jiān)定如磐石的眼神,美麗的rose不能抗拒,她也不能。

他把她攔腰抱上一米四高的堤壩上。

她背對著他,他讓她倒下,他會在她身后接住她。他在等待她的信任。

她又一次照做了,強(qiáng)烈的失重感,讓她興奮得高叫起來。他接住了她。

“這是一個刺激的信任游戲,享受高空失重的愉悅。你信任我,我不會辜負(fù)你。”突如其來的誓言,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不知所措,轉(zhuǎn)身逃了。他怔怔地站在原地,有些失落。

第二天,未見她,攔住平日與她并肩走的女孩。

“發(fā)燒了,吃過藥,在寢室休息呢。”

他再也按捺不住,求了舍管阿姨半天,才換得五分鐘的探視。

他飛快轉(zhuǎn)身,打一碗牛肉湯面,直沖5號宿舍樓。

“牛肉湯,熱滾滾的,上次我發(fā)燒不吃藥,喝一碗,逼出汗,就好了。”

她看見他,起身,直說謝。

她咕嚕咕嚕把湯喝盡,這味道如此熟悉。

燒,在當(dāng)夜全部退盡。

她睡在窗邊,抬頭,幾顆星瑩瑩閃著光亮。

“謝謝你給我?guī)砣绱撕玫呐笥选?rdquo;她喃喃自語。

光陰似箭。

簡單的日子,今天是昨天的重復(fù)。

大四,就業(yè)的壓力緊跟其后。忙趕課程,忙論文,忙找方向去投奔。

“你不問我會去哪里嗎?”

“選擇你喜歡的就好,我有信心找到你。”

無意間,問起他這個問題,他給她的回答是簡單明媚的微笑。

春節(jié)剛過,她便趕回學(xué)校,可是一個星期了,還是未見他韻蹤影。

她開始坐立難安,打電話,傳來是空寂的忙音。

她剛死而復(fù)生,又要推她入地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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