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小心眼的小偷
老七有一輛貨車,靠給人拉貨為生。這天中午,他送完貨,返回的路上突然肚子疼,恰好經(jīng)過火車站附近的一個公園,老七停下車,跑去了公園里的公共廁所。
幾分鐘后,老七一身輕松地出了廁所,正往外走呢,突然看見有個男人斜靠在椅子上,閉著兩眼,睡得正香,在他身邊,有一個九成新的旅行箱。老七這人雖然沒膽子搶劫、販毒,但平時順手牽羊、偷雞摸狗的事情可沒少干,于是眼睛一亮,立刻打起了旅行箱的主意。
老七四下掃了一眼,見左右無人,迅速快走幾步,一把握住旅行箱的提手,沒想到就在這時,男人突然身子一歪,半個身子壓在了旅行箱上。老七一顆心驚得怦怦亂跳,他定了定神,知道沒法神不知鬼不覺地拿走旅行箱了,不無遺憾地準備離開。剛一轉(zhuǎn)身,卻看見這人褲袋里露出小半個錢包,錢包鼓鼓的,老七心里一動,用兩個指頭夾住錢包,一邊輕輕往外拽,一邊觀察男人,直到整個錢包脫離了褲袋,男人的眼皮都沒動上一下。
老七麻利地把錢包揣進口袋,大步出了公園,開著車一直拐過街角,才一腳剎車停下來——他實在太想知道,這次的收成有多大了。
等他把錢包里的那沓鈔票數(shù)完,樂得差點把嘴都咧到耳朵邊了——四千六百多塊錢,快趕上他一個月的收入了!況且這個錢包也不錯,嶄新的,正合用。他把錢包里的身份證、銀行卡一股腦塞進自己的破錢包里,打開車窗,對準街角的垃圾箱一扔,然后拿起煙盒,準備美美地吸上一支,可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煙盒是空的,早已經(jīng)沒煙了。
老七抬眼望去,見街邊有家雜貨店,就哼著小曲走進去,對柜臺后那位六十多歲的老人家說:“老頭兒,給我拿包長白山,硬包的。”
老人家正是雜貨店的老板,姓劉,他接過老七遞過來的十元錢,轉(zhuǎn)身拿了包煙放在柜臺上。老七大大咧咧撕開包裝,隨手扔在地上。這下劉老板不干了,剛才老七輕佻地叫他“老頭”,已經(jīng)讓他心里很不痛快了,如今又隨地扔垃圾,實在太不文明了。他毫不客氣地說:“別往地上扔垃圾,麻煩你撿起來。”
老七一愣,好笑地說:“我要是不撿呢?”劉老板舉著手里的三塊零錢,板著臉說:“那這錢我就不找你了,當罰款吧。”
老七這個氣呀,不過他剛當了回賊,可不想節(jié)外生枝,于是忍氣吞聲撿起地上的包裝紙,接過三塊錢走出店。
這么大的人讓一個老頭欺負了,不找回場子,豈不得郁悶出個好歹來?老七一眨眼,想出個惡心人的辦法,他從工具箱里翻出一些廢紙,和那個空煙盒一起撕得粉碎握在手里,又來到雜貨店,遞過去一塊錢:“再來瓶水。”
劉老板哪里知道老七在算計他啊?于是接過錢轉(zhuǎn)身取水,趁這工夫,老七手一松,把碎紙片扔了一地——這么多垃圾,我氣死你個老不死的。
因為劉老板的個子比較矮,竟然沒發(fā)現(xiàn)老七這番小動作。老七拿了水,飛也似的奔回車里,一踩油門,心情愉快地跑了。剛才的事情不過是小插曲,正經(jīng)事是今天發(fā)了筆橫財,應(yīng)該用來干點什么呢?
思來想去,老七決定買一只蘋果手機——他已經(jīng)惦記很久了,可那不菲的價格實在讓他肉痛。這下好了,有了這筆四千六百塊的橫財,只要再添個幾百塊錢就夠了。
二十分鐘后,老七手里已經(jīng)把玩著一只漂亮的蘋果手機,研究著里面的功能。正玩得興高采烈,突然有人敲他的車窗,老七轉(zhuǎn)頭一看,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小伙子,他打開車窗問:“什么事?”
小伙子名叫張鵬飛,單身一人在這個城市打工。他的同學(xué)袁曉勇剛租了間樓房,嫌一個人負擔太大,叫他搬去同住,于是張鵬飛來車場找車搬家,陰差陽錯地,就找到了老七的頭上。
老七正急著把買手機的幾百塊錢賺回來呢,見買賣上門,他來了精神,一番討價還價后商量好了價錢,開車向張鵬飛家駛?cè)ァ?/p>
2、偷雞不成蝕把米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老七哼著小曲,一會兒左扭一下,一會兒右望一下。這一瑟,不由得走神了,就聽見副駕駛上的張鵬飛驚叫一聲:“小心、撞上了——”
老七大驚,本能地用力一扭方向盤,同時狠狠地踹下剎車,只聽“咣當”一聲,貨車撞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老七的腦袋磕在了擋風(fēng)玻璃上,他顧不得疼痛,抬眼看去,只見車旁有一只臟兮兮的笨狗,正張大嘴瞪著自己。老七頓時氣憤地問張鵬飛:“你喊‘撞上了’,是說要撞上這只狗了?”
張鵬飛驚魂未定地說:“是啊,這只狗正好躥出來,要不是我提醒你,你就把它碾車底下了。”
老七把車緩緩后倒,然后跳下車一看,車子保險杠都撞彎了。他眼睛差點噴出火來,指著張鵬飛叫道:“一只野狗,就算軋死了又能怎樣?你大驚小怪的,現(xiàn)在我車撞成這樣都怪你,你得賠我車。”
張鵬飛一聽也火了,臉一沉,說:“野狗就能隨便軋了?你還有沒有點愛心?你不好好開車東張西望的,不檢討自己還有臉怪我?要不,咱找交警隊去說說理?”
老七一看,這小伙子可不是軟柿子,想隨便拿捏人家不太可能,但車撞成這樣,要修車就要花錢,這不是在他身上割肉嗎?硬的不行就來軟的,老七趕緊換上一副笑臉,講自己的苦衷,希望張鵬飛能多多少少補償一點。不料張鵬飛不耐煩地說:“錢我是一分都不會給你的,別浪費時間,趕緊給我搬家去。”
老七的肺都快氣炸了,可又沒辦法,只好忍氣吞聲上了車,一邊開車一邊發(fā)狠:千萬別讓我逮住機會,要是讓我逮住機會,看我不折騰出你尿來。
不多時到了張鵬飛家,他一個人住,沒幾樣?xùn)|西,很快裝上車,拉到了他新租的房子。剛才談價時兩人就說好了,老七得幫人家把東西搬上樓。兩人吭哧吭哧地抬著書桌上了五樓,張鵬飛拿出鑰匙打開房門,竟然是一所不錯的兩居室。剛把桌子擺好,張鵬飛的手機突然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幾句,順手把手機往桌上一扔,招呼老七下樓。
老七漫不經(jīng)心地掃了一眼那只手機,七成新,翻蓋的,他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主意。車里除了那張書桌,就再沒什么大件,兩人各自拿了東西往上搬。老七故意拎了個比較沉的皮箱,磨磨蹭蹭地落在后面,等他上到五樓時,張鵬飛已經(jīng)又跑下去了。老七要的就是這個時間差,他扔下皮箱,一把抓起那只手機,翻開蓋,用力一掰,“咔嗒”一聲,手機的接合處斷了。
想象著張鵬飛發(fā)現(xiàn)手機時的樣子,老七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正得意時,突然,關(guān)閉著的臥室門開了,一個年輕人揉著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這個人就是張鵬飛的同學(xué)袁曉勇,本來他想幫張鵬飛去搬家,可張鵬飛知道他上的是夜班,就沒叫他。剛才他在屋里睡覺,聽到外面有聲音才出來察看。
老七第一趟上樓時,就看到那間臥室關(guān)著門,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里面居然有人,大驚之下,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手機放在桌上,但已經(jīng)晚了。袁曉勇注意到了他的舉動,疑惑地問:“你是幫鵬飛搬家的?這不是他的手機嗎?”說著,袁曉勇上前拿起手機,一掀蓋,一下子發(fā)現(xiàn)了其中玄機,不由得大怒,一把揪住老七,喝道:“我說你怎么鬼鬼祟祟的,原來干壞事呢!”
老七的汗都急下來了,趕緊說:“兄弟,求求你別聲張,就當沒看見這事,我……”
袁曉勇不是個好脾氣的人,抬手就是一巴掌,罵道:“當沒看見?你小子把我當什么人了……”
就在這時,張鵬飛拎著東西上樓來,見狀一怔:“怎么了?”
聽袁曉勇三言兩語說明了事情經(jīng)過,張鵬飛也火了,拽著老七就要去派出所。老七哪敢去派出所呀,萬一再揪出點別的事怎么辦?他趕緊說:“兄弟,對不起,我一時鬼迷心竅,弄壞了你的手機,我賠,我賠還不行嗎?你這手機多少錢?”
“瞅你這樣,也就蔫壞的本事。”張鵬飛不屑地罵道,“我不訛?zāi)?,這手機一千六百六十塊錢買的,給錢給錢。”
老七一下子傻眼了,這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他眼珠一轉(zhuǎn),又有了鬼主意,苦著臉說:“我兜里沒帶那么多錢,要不……我給你打個欠條,回頭給你送來?”
如果張鵬飛答應(yīng),老七是絕對不會把錢送來的。他如意算盤打得挺美,可人家張鵬飛才不是傻子,一把從他兜里掏出那只蘋果手機,說:“沒錢可以,手機押這吧,正好我也沒手機使了,什么時候送錢來,什么時候再把這手機贖回去。”
自己新買的手機,轉(zhuǎn)眼就落入別人手里,老七的心都碎了,可偏偏又沒什么辦法,只好讓張鵬飛打了個收條,然后灰溜溜地走了。
3、請讓我來幫助你
袁曉勇伸了個懶腰,對張鵬飛說:“這覺睡的,到現(xiàn)在還沒吃飯呢。我說鵬飛,要不是我,今天你可虧大發(fā)了,是不是得請我一頓?。?rdquo;
“沒說的,咱這就喝幾杯去。”張鵬飛麻利地打開蘋果手機的卡槽,卻是一愣,隨即笑了:“哈哈,這混蛋蒙了,電話卡還在手機里呢。”
原來,當時張鵬飛搶過蘋果手機后,老七心神大亂之下,居然忘了把卡取出拿走。張鵬飛把自己的卡換進手機,然后和袁曉勇出門而去。他們住的地方離火車站不遠,有的是小店,兩人隨便找了家家常菜館,要了兩個菜喝了起來。
一個多小時后,兩人都有了七八分酒意,正聊得高興,突然旁邊桌上的一個男人叫了起來:“錢包呢?我錢包怎么不見了?”
這人,就是在公園椅子上睡覺、被老七偷了錢包的男人。他叫魏志遠,剛從外省探親回來,下了車后,得知最早一趟回家的火車是晚上六點,于是四處閑逛,卻在公園長椅上休息時睡著了。醒來后他覺得饑腸轆轆,就來到這小店想吃點東西,沒想到吃完了準備付錢時,才發(fā)現(xiàn)錢包不知道什么時候不見了。
魏志遠翻遍了身上每一個口袋,希望能找出點錢來,可是他失望了。想了想后,他拉開旅行箱,從里面拿出個電動剃須刀,遞給服務(wù)員,說:“我錢包丟了,這剃須刀是新買的,四十多塊,要不,用這個頂賬吧,行嗎?”
服務(wù)員為難地說:“這……”
張鵬飛看不下去了,問:“服務(wù)員,他一共欠你們多少錢?”
“沒多少,就一盤炒飯,九塊。”
“我替他付。”張鵬飛掏出錢包,說,“我們也吃好了,把賬一起算一下吧。”
魏志遠漲紅了臉,沖張鵬飛點點頭,說:“兄弟,謝謝你啊,真不好意思,你給我留個地址,我回去就把錢給你匯過來。”
袁曉勇呵呵笑了,說:“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為難的時候?十塊八塊的,你就別放心上了。”
這時張鵬飛付完了錢,沖魏志遠笑笑,和袁曉勇轉(zhuǎn)身就走。魏志遠急了,上前拉住張鵬飛,說:“兄弟,那你留個號碼,下次有機會來,我請你喝酒。”
遇到壞人難受,有時候遇到好人也麻煩,就這點事兒,哪好意思讓人家找上門來感謝。張鵬飛好不容易擺脫了魏志遠,和袁曉勇逃也似的走了。
平白無故受了人家恩惠,卻沒有報答的機會,魏志遠心里很過意不去,但人都走了,他還有什么辦法?只好回頭準備拿了旅行箱離開,剛一轉(zhuǎn)身,見旁邊桌的一個客人正伸手從張鵬飛坐過的椅子上拿起一只手機。魏志遠不由得一愣:這不會是剛才那小伙子落下的吧?
他真猜對了,剛才張鵬飛喝得不少,他的褲兜又淺,連那只蘋果手機從兜里滑出來都不知道。魏志遠上前一把奪過手機,板著臉說:“這不是你的手機吧?”
那客人訕訕地說:“是剛才那人落下的,我正想還給他呢。”
“謝謝你了,還是我來吧。”魏志遠扭頭對服務(wù)員說,“幫我看下行李。”說完沖出門去。他記得張鵬飛他們走的方向,可他向那邊跑出老遠,也沒看到兩人的影子。正不知如何是好呢,突然蘋果手機響了,魏志遠趕緊接起來,就聽手機那頭問:“張鵬飛,你在哪兒?”
魏志遠趕緊說:“我不是張鵬飛,他手機落飯店里了,我撿到了,正想還他呢——你是他朋友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說:“對,我是他朋友,你在哪兒?”
魏志遠趕緊報了地址,電話那頭說:“我知道那兒,你等著,三分鐘我就能到。”
放下手機,魏志遠總算松了口氣,他突然想到,用這手機往自己手機里撥一下,不就有了張鵬飛的號碼嗎?他趕緊往里面輸自己的手機號,可就在這時,手機屏幕閃了閃,提示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了。
新手機里本來就是一些虛電,老七買到手后,又不停地擺弄,那點電量能支撐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錯了。
不過沒關(guān)系,一會兒等張鵬飛的朋友過來,問問他也一樣能拿到張鵬飛的號碼。魏志遠想得挺好,可是他不知道,剛才跟他通話的人,根本就不是張鵬飛的朋友,而是對張鵬飛恨到骨頭里的老七。
4、多賺了三千三百三十九
老七本想報復(fù)張鵬飛,沒想到卻把新買的蘋果手機搭進去了,他急呀,趕緊回家取了錢,便想立即聯(lián)系張鵬飛,贖回手機。但是他的電話卡落在蘋果手機里,于是找了個公用電話打了過來,沒想到接電話的是個傻瓜,這個傻瓜還撿到了張鵬飛的手機,那么,這手機會不會就是自己的那只蘋果手機呢?如果是的話,機會可就來了。
所以老七謊稱自己是張鵬飛的朋友,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到了家常菜館門口,他一眼就看到拿著蘋果手機的魏志遠,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這不是自己偷了他錢包的人嗎?怎么會是他?不過,當時這家伙是睡著的,肯定認不出自己。想到這里,老七來到魏志遠面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裝模作樣地說:“我是剛才跟你通話的人,是你撿到張鵬飛的手機了?我是他好朋友,大哥,我替他謝謝你了。”
“你可別謝我,我還得謝謝你朋友呢。”魏志遠憨厚地笑著,把張鵬飛替他付賬的事情說了一遍。老七這才恍然大悟,暗暗慶幸:要不是自己偷了這笨蛋的錢包,他哪有機會撿到張鵬飛的手機?要不是他撿到張鵬飛的手機,自己哪有機會再賺一筆外財呢?
老七又若無其事地跟魏志遠聊了幾句,很快明白了魏志遠的情況。這家伙不是本地人,只要他離開了這里,自己冒領(lǐng)手機的事情就沒有敗露的可能了。
老七立刻作了決定,慷慨地說:“大哥,原來你現(xiàn)在連回家的錢都沒有了,什么都不說了,今天我替鵬飛做主,票我?guī)湍阗I。”說完,不由分說拉著魏志遠就走。
魏志遠本想拒絕,可轉(zhuǎn)念一想,人家一番心意不便拒絕,于是去飯店取了旅行箱來到車站。老七幫他買了票,送他上了車。剛要走時,魏志遠突然喊他:“對了,把張鵬飛的電話號碼給我,等我回去后給他打電話。”
老七當然不能讓他跟張鵬飛取得聯(lián)系,隨口說了個號碼蒙混了過去。眼看著火車漸漸遠去,老七長長地出了口氣,心里暗道:現(xiàn)在,該去找張鵬飛的麻煩了。
來到張鵬飛家,老七敲了半天門也沒敲開,他索性往門上一靠,坐在地上等起來。
這時候的張鵬飛,正和袁曉勇在家常菜館附近轉(zhuǎn)悠呢。原來,他和袁曉勇回去后沒多久,就發(fā)現(xiàn)手機不見了,趕緊回到家常菜館尋找,結(jié)果服務(wù)員告訴他說,手機被魏志遠拿走了。張鵬飛不相信那個看上去憨厚的人會昧下手機,以為他去尋找自己,等找不到的時候自然會回飯店,可是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見魏志遠的蹤影,這才意識到,自己恐怕看錯人了。他只好給飯店的服務(wù)員留了自己的號碼,說如果再見到魏志遠,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自己。
張鵬飛垂頭喪氣地和袁曉勇回到家,看見了正等在門口的老七。老七裝出一副悻悻然的樣子,問:“你們跑哪去了?打手機也不接,我都在這等老半天了,錢我拿來了,趕緊把手機還我。”
看著老七掏出一沓錢遞過來,張鵬飛尷尬地說:“對不起,手機……丟了。”
“丟了?”老七眼睛一瞪,大聲叫道,“我那是剛買的手機,五千塊錢啊,你說丟就丟了?”
他這一喊,袁曉勇不樂意了,說:“丟了就是丟了,大不了賠你錢就是了,你嚷嚷什么呀?”
本來,老七還想著趁機發(fā)飆,讓張鵬飛好好求求自己,沒想到人家直接提出賠錢,讓他十分掃興,于是悻悻地說:“我也不訛?zāi)悖夷鞘謾C四千九百九十九,你的手機一千六百六,你再給我三千三百三十九就行了。”
張鵬飛也不廢話,掏出老七的電話卡扔過去,說:“走吧,我給你取錢去。”說完,轉(zhuǎn)身下樓,到附近的提款機里提了錢給老七,老七得意地拿了錢走了。
張鵬飛心里郁悶不已,自己好心幫人付賬,這人卻拿走了自己的手機,讓自己無端損失了幾千塊,這叫什么事兒呀?他不由得把魏志遠恨透了,心想別讓自己再見到那家伙,否則絕對饒不了他。
5、不是冤家不聚頭
張鵬飛沒有想到,僅僅三天之后,他就又見到了魏志遠。這天,那家家常菜館的服務(wù)員給他打電話,說魏志遠正在他們店里吃飯,張鵬飛立刻放下手頭上的事情,火速殺了過去。
魏志遠不是回家了嗎,為什么又來到這個城市了?說起這事,又和他丟的那個錢包有關(guān),還和老七扔在雜貨店的那把碎紙有關(guān)。
話說老七那天把魏志遠的身份證、銀行卡裝進自己的破錢包,然后往垃圾箱一扔,可是他力道不夠,錢包撞上垃圾箱后,彈到了地上。
隨后老七去劉老板的雜貨店買煙,又扔了把碎紙。他走后不一會兒,劉老板終于發(fā)現(xiàn)老七的劣行,苦笑之余,趕緊將紙片掃干凈放進垃圾桶,又提著垃圾桶出來準備倒掉。沒想到在垃圾箱前,看到了一個錢包,打開一看,里面只有銀行卡和身份證,劉老板立刻猜出,這是小偷拿走了錢包里的錢,把這些東西當廢品扔掉了。
別看劉老板對老七那種人沒好臉色,可其實他是個好心人,心想這身份證補辦起來可夠麻煩,自己既然撿到了,就不能坐視不理。于是劉老板找了家快遞公司,將錢包按照身份證上的地址快遞過去,并且按照快遞公司的要求,填寫了自己的地址姓名。
卻說魏志遠回到家后,立刻按老七留下的號碼聯(lián)系張鵬飛,可是號碼居然是空號,正悶悶不樂呢,竟然接到了快遞來的錢包,他心里的感動勁兒就別提了。他是一個受不得別人恩惠的人,在那座陌生的城市里,先是有人替他付飯錢,隨后又有人給他買車票;雖然錢包丟了,但身份證和銀行卡居然都被送了回來,這些人多么善良啊,怎么能不報答人家呢?哪怕只是當面說聲謝謝,也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啊!
所以,他立刻坐火車又趕了回來,找到劉老板后,說什么也要找家大酒店請他吃一頓飯。劉老板盛情難卻,就說找個小店隨便吃一口,恰好魏志遠也想打聽一下有沒有張鵬飛的消息,于是就和劉老板來到了這家家常菜館。
兩人正吃得高興,張鵬飛急匆匆地趕來了,一見魏志遠,他怒目圓睜,喝道:“好你個沒良心的家伙,我好心幫你付賬,你卻騙走了我的手機,你也太不是東西了!”
魏志遠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責(zé)罵弄糊涂了,辯解說:“兄弟,你說什么呀?你朋友不是已經(jīng)幫你把手機拿回去了嗎?你怎么說我騙你手機呢?你看我是那種人嗎?”
這時,已經(jīng)有了七分酒意的劉老板也幫腔說:“剛才魏兄弟正跟我說這些事呢,我只不過把他的證件郵了回去,他就特地跑了幾百里地來感謝我,這樣的人怎么會貪圖你的手機呢?”
聽了這話,張鵬飛心里竟然沒來由地松了口氣,如果看上去如此忠厚老實的一個人都見利忘義,那這世界實在太可怕了。聽魏志遠說完事情始末后,張鵬飛一下子想到了老七,跟自己有聯(lián)系的人里面,能干出這種缺德事的,恐怕只有他了,而聽魏志遠對老七相貌的描述,也十分相符,于是三個人一起來到上次雇車的地方去找老七。
這時候老七正好沒活兒,坐在車里拿著蘋果手機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有人敲他的車窗,才抬起頭來。一見是張鵬飛、魏志遠和劉老板,他不由得一愣,然后心里一哆嗦:媽呀,這三人怎么湊到一起了?
劉老板可以先不管,魏志遠不知道自己偷過他錢,也沒什么了不起的,唯一的麻煩是張鵬飛。老七趕緊跳下車,打躬作揖地說:“張鵬飛,兄弟,我錯了,你什么都不用說,我這就去取錢,把騙你的錢還你,然后請你們?nèi)齻€吃飯……”
“你想得倒美,光還錢就沒事了?你這種人就應(yīng)該到監(jiān)獄里好好改造改造。”張鵬飛憤怒地說道。
“原來是你小子呀!”劉老板一眼認出了老七,不屑地說,“也對,也只有你這樣小肚雞腸、沒廉沒恥的人才能干出這種事來。”
這老頭,怎么專干痛打落水狗的勾當啊?老七心里詛咒,卻不敢還嘴,只顧手忙腳亂地掏出錢包,拿出里面的銀行卡對張鵬飛說:“兄弟,我這里有錢,我都給你,只要你別報警……”
還沒等他說完,魏志遠卻是眼睛一亮,一把奪過老七手里的錢包,驚訝地說:“咦,這不是我的錢包嗎?怎么會在你的手里?”
老七真是欲哭無淚,情急之下,怎么忘了這錢包也是偷人家的呢?他強撐著辯解:“一樣的錢包有的是,你憑什么說這個錢包是你的?寫你的名字了?”
魏志遠麻利地打開錢包,從夾層后面取出一張紙,興奮地說:“雖然沒寫我名字,卻是在我家鄉(xiāng)買的,這張發(fā)票可以證明。”
太蠢、太笨!老七抬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自己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夾層里的這張發(fā)票呢?這下慘了,偷竊加詐騙,恐怕自己真要吃一段時間牢里的窩窩頭了……